的家伙毫无廉耻地上门讨红包?”
国企最烦人的地方就在于,即便你效益再差,但除非你真的揭不开锅,否则每逢年末的时候,哪怕勒紧裤腰带,也要给下面的职工发一份胀鼓鼓的红包……虽然林落苏管辖的许多三产项目根本不是国字号,但挂着东营指挥部的名头,该意思的还是得意思意思。
然而可气的是,经过近两年的大致摸底,茄子姑娘很清楚,许多项目并不是真的不赚钱,而是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缘故在账面上狠狠亏了一大笔,因此一想起那些厚着脸皮跑到办事处来给下面单位索要年终奖的家伙,她就觉得恶心。
穆丽雅理了理头发,然后从茶几上抓起个苹果递了过去:“既然你现在还是青岛三产办事处的主任,那么有些事你逃也逃不过去,开春以后指挥部那边就要开始在基层减员增效了,最后一个年,你怎么也要让人家过好……这固然关系着指挥部的脸面,也算作是为下面人尽了最后一丝力,毕竟三产项目不比油田,大部分基层职工是无辜的。”
开春之后,指挥部那边固然会有大量油田一线的合同工开始分批停岗,但三产项目这边的合同工也照样不会好到哪去,等杨默勾勒名单之后,该关停的项目会关停,该分流的员工也只能乖乖等着分流。
而且与油田一线的合同工不一样,那些工人停岗后,指挥部会看在他们之前的贡献上,每个月给予最低生活补助,但三产项目的合同工在等待分流的过程中,却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因此,与其说是在等待分流,倒不如说是失业更加合适一点。
所以,在被分配到新岗位之前,这笔年终奖对于许多人而言就很重要了……在这个年代的油田,双正式职工家庭固然不多,其实单正式职工家庭的占比也没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大,更多则是双合同工家庭,甚至是单合同工家庭。
这些家庭收入和福利都要比正式工低了一大截,一旦分流待岗,没了收入的他们生活压力会急剧增大,有没有这笔年终奖,以及这笔年终奖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他们能撑多久。
听到穆丽雅这么说,林落苏有些调侃地看了她一眼:“喲,我们家木头啥时候这么博爱起来了?”
使劲咬了一口苹果之后,林落苏嗤笑一声:“这些奖金能不能如数发到下面人手里还是一回事呢,就算是能如数发下去,我也没觉得那些小职工真的有那么可怜……这些合同工之所以大部分还算老实,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作妖,而是他们没这个能耐作妖!”
穆丽雅看着自家姐妹,轻轻叹了气,却也没有纠正她观念的意思。
与一代们不同,她们这些真正的二代打小学习的其实是黄老之术和法家思想……真正对黄老之术有所了解的,都知道,这玩意的本质其实跟传统的道家思想有颇多不同之处,反倒是跟法家一样,把“人本恶”作为一切观点的前置条件。
事实上,她以前对许多事也是跟茄子姑娘持有差不多的看法和态度,但在钻探公司这一年多来,遇上了杨默,又亲身经历过了一桩桩完全近乎颠覆她世界观的事情;因此在有些事情上她虽然依旧还是努力坚持她既有的观点,却也没那么笃定了。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赶回去把年终奖的事情处理一下,人心不稳的话,杨默之后的工作会很难开展……以他的性子,如果知道是因为你工作的不到位给他添了大麻烦的话,他不会对你客气的。”
“切~!我会怕他?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一个小科长又能怎么个不客气法!”
见到这傻木头三句不离杨默,林落苏不爽了起来。
穆丽雅认真地看着她:“落落,不要嘴犟,你应该很清楚这些职工和家属的安顿工作有多敏感、多重要;眼下其实是我爸、你爸,以及几位叔叔有求于他,所以如果他真的生气了的话,直接让你爸把你领回去,你爸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灰头土脸的领回去,林落苏撇了撇嘴,然后不爽地嘟囔道:“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赶回去,把那些该死的年终奖给批了!”
“过两天?”
穆丽雅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还要过两天?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该马上赶回去把这事给办了么?虽然说那些三产单位的职工没有油田职工那么斤斤计较,但邻近大年三十才发奖金,总归不太好。”
林落苏闻言,哼了一声:“德州那边这一两天就该给杨默那个家伙回个准信了,我想到时候跟过去瞧瞧,看这家伙到底葫芦卖什么药!”
她一直很好奇杨默跟德州主管单位这边谈的是什么条件,也很好奇这货要在德州这种三不沾的破地方搞些什么名堂,因此杨默与德州主管单位的复谈和签约,她是万万不想落下的……只要她能跟着去参加后面的会谈,这些必须摆在台面上说的事情就绝对不可能瞒住她。
穆丽雅见状,却是无语地推了推她的额头:“死心吧,你既不是杨默的嫡系,又不是他领导,甚至连名字都没上资产管理公司的花名册,他怎么可能带你去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谈?”
林落苏讶然地看着她:“拜托,我可是你的姐妹诶,你不是跟杨默和好了么?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