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默回到钻探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周末的下午了。
因此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土狗同学看到这货那走路都在打摆子的架势时,一脸嫌弃地迎了上来,然后把这货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就这么直接把他半搀半扛地拖到了竹凳上。
“呸~!重的跟猪一样,累死我了!”
土狗同学嘴巴咧咧着,鼻子却很有些贪婪地在杨默身上闻来闻去。
那么浓重的酒味,羊屎蛋这家伙出去这几天是喝了多少酒啊!
某个很有些酒蒙子潜质的姑娘看向杨默的眼神里全是羡慕和嫉妒。
这个混球!
老娘在屋里面悄悄眯上几口都不准,自個却在外面喝得个天昏地暗!
气死老娘了!
看着这姑娘跟条小狗似的地凑在自己身边闻来闻去,杨默一脸恶寒地伸手把她脑袋推开,顺便还抹了抹这货嘴角边流出来的口水……
他就闹不明白了,这货咋就对酒这么有兴趣。
天见可怜,那玩意那么难喝,要不是为了还人情,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挨村挨村地去喝这台大酒的……上天作证,他这几天真的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爬上一个又一个的土炕的。
见到这货怏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朝着院子走了两步,显然是又要忙活去了,杨默瞅了瞅院子里已经被刨出来的那个小坑,以及边上放着的两小丛看上去跟枯枝一般没什么区别的玩意,有些疑惑地问道:“牡丹?”
土狗同学点了点头:“嗯,秋栽牡丹春种树……这会儿栽牡丹刚刚好,瞧这两丛牡丹的根系长得那么粗壮,想来不咋需要养苗,明年夏初说不定就能赏花了。”
杨默歪头看了看那两丛牡丹的根系,的确粗的跟小山药似的,当即咧了咧嘴:“那感情好,只要不是种苦瓜丝瓜啥的就成……啥品种的?”
实话实说,杨默非常乐意看到这丫头种些花花草草。
这倒不是说杨默鼓励吕莹莹脱离群众,开始折腾点文化人或者大家闺秀之类喜欢的玩意,而是这货对于苦瓜和丝瓜这两样玩意有种迷一样的狂热……就这么一方不足40平的小院子,今年就被种了七八颗丝瓜,四五颗苦瓜,你敢信?
想起院子里被这货折腾得像个蛛丝洞一般,杨默就头疼;
这两样玩意素来以肯结、敢结而闻名,那丝瓜也就罢了,种那么多吃不完,好歹可以等它老了干了后拿来做丝瓜瓤,充当充当洗碗布啥的;可那苦瓜……
扫了扫院子里依旧还在藤上挂着那十几个红嘟嘟的老苦瓜,杨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玩意老成这样子,除了里面的籽皮可以当成零嘴吃一吃,其它地方那是人该吃的?
土狗同学显然没有察觉到某人的一脸惊惧和庆幸,听到杨默问起这牡丹的品种,当下挠了挠头:“好像是叫啥……啥……对了,好像是叫啥粉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
上辈子被宿迁大学伤害了无数次的杨默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连啥品种都没记清楚就敢往家里种,要是凤眼牡丹咋办……等会!”
杨默忽然想起来啥,有些狐疑地看着这货:“你刚才说啥粉……这该不会是两棵赵粉吧?”
听杨默一提醒,土狗同学顿时想了起来,当下一拍手:“对,好像就是叫赵粉……羊屎蛋你可以啊,连牡丹你都懂!”
杨默眼皮子跳了跳:“那个……你这两株赵粉是从哪买的,花了多少钱?”
土狗同学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傻到掏钱买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玩意?”
既然不是自个掏钱买的,那其余的就不用问了,杨默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好吧,那这是谁送的?”
土狗同学撇撇嘴:“赵姐送我的啦……放心,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默默百投的科长,有些事情需要时刻注意,但这牡丹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跟赵姐那么熟了,人家非要送我,我也不好意思不接着吧……周一大不了我回她份礼,这不就两平了?”
这话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到了科室一二把手这种位置上后,是不方便直接受人家礼物的……更何况是默默百投这种掌握着数亿资金的新贵部门。
但问题是,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不能那么决绝地去界定,而且一个科长而已,不可能做成孤家寡人;因此那些有目的的贵重礼物固然不能随意接受,但那些带着正常人情往来的小礼物,却是无妨……而且土狗同学虽然跟杨默虽然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两人既不是亲属,也不是夫妇,甚至连对象都不是,那这其中的干系就更小了。
所以,一个开班车的女司机,给一个处得来的,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小经理送上两棵牡丹,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值得上心的普通人情往来。
牡丹虽然名头很响,但实际上对于齐鲁和河南的民众而言,却是一种跟普通花卉也差不了多少的玩意,普通品种的牡丹,在这个连饭都不怎么能吃饱的年代,撑死了也就十几二十块钱罢了,虽然价格说不上便宜,但却也远远没到需要忌讳的程度。
有些牙疼地看着这个始终没意识到碰到了啥事的丫头,腿脚始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