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家属区。
1排5号。
同样是“彐”字型的排房结构,但由于实际使用面积比新建职工家属区足足大了一倍还多,因此这边一排只有5户房子。
也就是说,杨默的新居,同样是最里面,面积最大的那一间房子。
………………
拖着两个大旅行包的杨默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瞅着几个不知道是从哪個科室借来的小伙仿佛如同吃了药似的,鼓足浑身的力气将一台台家具从屋子里搬了出来,扭头看了旁边的穆大小姐一眼。
打从进院的第一眼,他就大约明白了这位大小姐当初为什么那么主动地提出跟他调换住宿。
立立人设,笼络一下自己是一个原因。
但另一个原因,只怕也是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
恩……
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当初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机关家属区这边的每间房子,都在院子里的正中央移栽一颗杨树;或许是为了造景,或许是为了让住户有个歇凉的地方——事实上,十多年过去了,院子里那颗杨树已然长的非常不小,就齐鲁这边的气候来说,夏天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庇荫处。
可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隔壁邻居完全可以爬到树上,将院子里的风景一览无遗。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好死不死的是,本着空间充分利用的原则,机关家属区这边不约而同地对自己的院落进行了改造,以原有的砖瓦房为基础往外延伸出了诸如厨房;并以那棵杨树为支撑点,搭建诸如简易户外客厅等建筑——眼前这个院子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这样干的。
这就导致了……
只要你有本事爬上排房的屋顶,完全可以跳进任何一家的院子,然后顺着院子里的杨树爬下来——如今不是后世,出于远亲不如近邻的朴素价值观,邻居之间的关系普遍过得去,这也导致这年头的小屁孩完全没有边界感,顺着屋顶爬到人家院子里的事情司空见惯。
偏偏这个院子里的杨树又特别好客,直接把一根粗壮的枝条伸到了瓦脊上——这下好了,人家连被石棉瓦里的细毛扎起泡的风险都没有了,直接可以顺着这根枝条从树上爬下来。
想都不用想,这对于穆大小姐来说无疑是个很糟糕的消息——小屁孩能爬进院子,那些血气方刚的小青年照样可以爬进院子。
这位美女的容貌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只怕她自己也很清楚,虽然说大部分男人见到她往往会被震的起不了歹心,而这里又是机关家属区,有专门的安保人员不定时巡逻……但是,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有人喝高了,酒壮怂人胆呢?
而新建家属区虽然面积比这里小了一半还多,生活设施更是没得比,但不管怎么说,那边没有可供攀爬的树,也不需要担心哪天忽然有个醉汉从天而降的不是?
………………
时不时嘱咐工人注意事项的穆丽雅也在用余光观察这个男人。
见到杨默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下院子,就站在那悠哉哉地抽着烟,欣赏着那些被自己迷得找不到北的小年轻时,不知为何,一种极淡,但又说不上的憋屈感从心里滋生了出来。
“杨默,这就是你所有的家当?”穆丽雅瞅了瞅杨默脚边那两个并不鼓囊的旅行包,没话找话说。
杨默扭头惊诧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脚边:“这不是么?”
那模样,就差说上一句:你是不是眼瞎?
不知为何,穆丽雅总觉得跟这货聊天时,自己的牙总会有些发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床呢?床单被套呢?沙发椅子呢?锅碗瓢盆呢?……就算你以前住的是列车房,这些东西总归是要有的吧?”
杨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你说那些啊,都放保书贤那儿了,苏宇那家伙说有办法帮我找车,一会他俩帮我拉过来。”
穆丽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哦?没看出来,他俩跟你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嘛。”
听着这看似大惊小怪的一句话,杨默很有些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这位大小姐为什么会这么一副语气。
简单来说,就是自从他前段时间被张主任整天拉着去各科室串门开始,部门里面的同事看向他的眼神隐隐就有些不对头,大约都是以嫉妒和不忿居多,偶尔还能蹦出来三两句酸不溜秋的话,等到穆大小姐以奖励的名义将这处机关家属区的小院置换给杨默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
这很正常,除非你在职级上降维似地碾压别人,或者说能力强到了让别人绝望的程度,否则大部分人一般是不太愿意接受同龄人超出自己太多的。
以穆大小姐的长相和职位,想必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同龄人或者同性别人的嫉妒与排斥,因此对于她来说,一份并不带有功利色彩的帮忙,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有些怜悯地扫了一眼这位美女,杨默耸了耸肩:“虽然说同事关系其实是一种带有浓厚利益色彩的社会关系,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总归有些例外……尤其是部门里没有老油条,全都是些年轻人的情况下。”
穆丽雅想了想,勉强认可地点了点头。
国企机关的工作氛围向来比较沉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