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雨一阵凉,短短半个月时间,齐鲁这边就从穿着长袖偶尔还嫌热,一下子就进入到了不穿毛衣根本就不敢出门的季节。
为了不露馅,伪装成台商在夏留庄那边“考察”了一天后,杨默便被勒令返回钻探公司,取而代之则是张文顺亲自在152钻井队驻扎,看样子不到大会战结束,这位主任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因此,杨默倒也落得个清闲,每天就这么悠哉哉地在办公室里正大光明地看,偶尔看腻了就在一旁欣赏一番保书贤同志深埋在无数材料中奋笔直挥的苦逼模样。
这种没有领导过来视察的悠闲快乐日子,简直就是任何一個基层员工的梦想生活。
如果可以,杨默希望这种日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直到退休的那一天。
但是很可惜,这种类似于YY的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随着石油大会战的结束,一众在一线基层实践了足足三个月的菜鸟们,顶着一张张晒的黝黑的脸蛋陆陆续续地返回了综合办公室……
………………
“我蔡兆丰终于活着回来了……活生生地扛了三个月的水泥袋,太不容了!~嗷呜!”
一个脸上都晒脱了两层皮的年轻人喜极而泣下,直接发出了一声狼嚎。
“TMD,扛了三个月的水泥袋就在那叫苦了?那我被逼着冲进泥浆池里充当人型泥浆搅拌器又算什么……他NND,小命都快没了!”
见到同部门的小伙伴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另一个年轻人笑骂道,语气里却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得意。
“说实话,我觉得井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只是个小姑娘诶,那些人竟然让我们每天大晚上地走上两公里去挑河沙!?……你们知不知道,一挑就是四十斤,我在家里都没干过这么重的活!”
一个小姑娘一脸委屈地哭诉道,双手死死抱住那张以前嫌弃无比的破旧办公桌,怎么也不肯放开。
“诶?你们都这么惨的么?怎么我下去后都只是干些抄抄数据、看守仪器的活?”
一个年轻人错愕地看着这群瘦了不止一圈的小伙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遭遇到如此悲惨的经历。
这番不知死活的炫耀,很快就惹来了众怒——短短一分钟,这货就被好几个嫉妒心爆棚的小伙伴镇压在了桌子上,其间还夹杂着讨饶声和其余女同志的笑骂和声讨。
正当杨默缩在角落里,笑眯眯地看着这番只有中学和大学宿舍里才会出现的打闹场面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小声说道:“杨默……对不起。”
杨默扭头一看,却是有段时间没见到的涂丽丽,当下有些错愕:“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涂丽丽咬了咬嘴唇:“我之前……我不该……总之,对不起!”
经历了那场声势浩大的百人对持,她自然也大概明白了孙健给她的那份“谢礼”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恐惧之余,自然也对杨默的现身解围感激涕零——要不是杨默一行人演了出戏,把事情暂时压下去,严老西那边绝对会立马暴雷,而一但事情爆了雷,她朝家里以及亲朋好友募集而来的那些钱,就等同于打水漂了。
因此,在后续夜夜不能入眠的日子,回忆起杨默之前暗自提点自己不要参合这事的那些话,她就悔恨不已;而一想起自己还洋洋自得地跑到人家面前炫耀,涂丽丽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只不过女孩子家家的,毕竟脸皮薄,虽然很愧疚之前没能听杨默的劝告,当下也的确有求于对方,但口头上道个谦已经是极限了。
要是让她亲口说出为什么道歉……对不起,她还真说不出口。
看着对方那犹犹豫豫的神情,杨默笑了笑,然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
说完,就扭过头继续看着那群年轻人打闹的画面了。
涂丽丽见到对方那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股无名怒火忽然从胸口处燃起——杨默那摆手的样子,在她看来,像极了赶苍蝇。
将这股火气好容易压了下去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在杨默传达的那种若即若离的陌生感下,原本想好的那些缓和关系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站在原地青一阵白一阵的发了一小会呆后,脸上带着一丝懊悔和恼怒的涂丽丽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
“喂,杨默,你跟涂丽丽……闹别扭?”
涂丽丽一走,杨默对面的保书贤就鬼鬼祟祟地绕了过来,用肩膀碰了碰杨默,贱兮兮地小声问道。
虽然一直奇怪保老四这货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总是比别人来的亲近,但杨默还是有些受不了这货的漫天口胡:“喂喂喂,谨慎用词啊!什么叫做闹别扭!我跟涂丽丽从头到尾就是普通同事好不好……要是别人听去了,误会了什么,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保书贤闻言,镜片后面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语气拉的长长的:“真……的?”
杨默翻了个白眼:“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不成!”
保书贤扶了扶眼镜,一脸的叹息:“那么一个水灵的姑娘跟你一起在井队待了三个月竟然也不知道把握机会!?可惜了……这下子便宜蔡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