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过去的日子中,杀人,已是家常便饭,所谓慈不掌兵,更何况秦平还是整个秦国的领导者,对敌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可亲眼目睹了凡人的一生,对生与死的理解,让秦平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这已经是秦平在画城居住的将近四十个年头,这些年来,陪伴他的除了小虎一家,便是手中的苍尘笔,以及各式各样的画卷。
岁月无情,偷偷染白了少年的长发。
如今的秦平,整个人已经显得十分苍老,头发已然彻底变成了白色,脸上更是生出了许多深深的皱纹。
之后的五年发生了很多事。
小虎的母亲也因为积郁成疾而离开了,这偌大的铁匠铺子,至此便是彻底落在了小虎身上,小虎也从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孩童,变成了今日撑起整个家的男人。
当然,对于小虎一家来说,还有一件可以冲刷掉父母离世那种悲情的事情,那就是小虎的孩子被逍遥宗看中,随后收为弟子前往了逍遥宗。
那孩子的筋脉颇具灵性,秦平其实早就有所发现,可对于这些因果轮回,秦平并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在此时的秦平眼中,凡人仿佛与修士也并没有什么差别,都会有着精彩的一生。
虽然成为修士会有着更多的寿元与强大的修为,可也同样会面临诸多危险,稍有不慎,甚至连和亲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死亡只是一念之间,单是他自己就不知道多少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尤其是天赋越高,成就越大,也就只能看着亲人一个个先后离世。
自己的孩子有望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小虎对此很是开心,他也并不似其父亲那般古板,随着孩子去了逍遥宗,他忽然不再太过于专注铁匠铺,而是交给了一些信得过的伙计,自己则是拉着妻子每天留在了秦平身旁。
在他眼中,如今这个世界上的长辈,也就只有秦平一人了,父母的先后离世,让他更加珍惜这位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秦叔。
这一日,
秦平终于又开始拿起了苍尘笔。
“快要离开了...”
数十年的积累,让他隐隐触碰到了一层壁障,到如今,这层壁障已经薄到弹指可破,他再度沉浸到那种奇妙的状态之中,手中的苍尘笔笔走龙蛇,在画纸上勾勒着一道道线条。
此时呈现在画纸当中的,是秦平自己的样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平画了很多张自己的画卷,有坐着的,有站着的,各种姿势都有,每一幅画上的表情也都不一样,有悲伤,有愤怒,有喜悦...
小虎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可以每天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秦叔作画,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反复着。
但生活就是这样,无论是谁,一生之中总会出现许多的磕磕绊绊,或大或小,不管承不承认,它们都伴随着人的一生。
···
又是一年新春,本应该充满喜庆的日子,此时却是显得有些压抑。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一张熟悉面孔的出现。
“前辈!”
秦平与小虎夫妇面前,一名逍遥宗的弟子,正浑身鲜血的单膝跪在地上,面露惊慌的看着秦平。
此人秦平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四十多年前,那个在自己内心留下较深印象的青年,彬彬有礼的态度,就算是放到现在秦平也很佩服,只不过这一次他那师妹却是没有一同跟来,而瞧这副样子,分明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应对的危险,故此才找到了秦平。
比起秦平的淡定,小虎夫妇显然是慌张了不少,因为正是这个人收了他们的孩子为徒,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自内心深处攀爬而上。
“距此数百里外的灵血宗,他们看上了前辈您留在宗门之内的那幅画,索要数次无果,没想到他们这次居然准备强抢,二位长老离世,宗内没人是他们的对手,虽然有前辈那幅画在,他们并不能攻入山门,可他们...”
“可他们却将我们逍遥宗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甚至还抓了许多外出而归的弟子们,并以此为要挟,让我们交出那幅画来...”
“胜儿呢!”
小虎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抓着那人的衣领,瞪大了双眼怒声质问道,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胜儿,便是小虎孩子的乳名,小虎不好的预感正是由此而来。
“胜儿...胜儿他...”男子苦涩的呢喃着,目光躲闪,不敢与小虎对视。
“他怎么样!我问你胜儿他怎么样!”小虎不断晃动着男子的身躯,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他在外出历练归来的时候,被抓了,灵血宗那些人说,如果不把画交出来,就杀光手里所有的人质...并且已经不少弟子都被杀了!恐怕...恐怕很快就要轮到胜儿了!”
“嗡——”
小虎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接连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下,小虎的身体状况其实也并不良好,如今又受到如此刺激,倒退着后退数步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几分钟后,小虎的妻子总算是叫醒了小虎,她很贤惠,也很懂事,虽然自己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