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均和宇化田并没有说多久的话,大约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
说完,宇化田背着手走了。
送走宇化田之后,孙立均心事沉沉,便来到书房。
一会看书,一会玩弄玉如意,一会开窗透气,一会又关上窗户。
整个人显得有些烦闷,心绪不宁。
这时,墙角阴暗处有声音传出,“你当真信了宇化田所说?”
声音幽远,又近在屋中,如果秦纲还活着,一定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因为他就是在这个声音的陪伴下,在流沙郡度过了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
然后去了更为黑暗的地方。
孙立均微微一愣,看向阴暗处,“我有得选择吗?”
“当时你就在秦纲的身边,离阳城、流沙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一清二楚的。现在你来到我的身边,你觉得我能不跟着宇化田的脚步走吗?”
阴暗处的人说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连皇上都不追究了,宇化田为何还要拿出来说事?他这是在威胁你啊。”
孙立均脸色阴沉,“他当然是在威胁我,赤裸裸的威胁。”
“我在他的威胁之下,还要陪着笑脸,满脸感恩戴德的样子。希望他高抬贵手,希望他不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勾起皇上一些不好的回忆。”
“当初大祭司还是皇上的时候,对霸王刀,对陆长生之事可是下过严查令的,还设置了四方巡察使。如果不是我四处协调,用尽我所有的人脉,资源,垫了不少银子,这事就要栽在我头上了。”
“这段时间,闻太师和丞相在天河与大汉作战,打得极为胶着,胜负难料,皇上心情不大好。如果此时有人将此事捅出来,我不仅丢会丢了官职,连性命堪忧。”
阴暗处的人说道,“宇化田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孙立均说道,“我要是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心烦了。”
“他是红衣大祭司最为信任的人,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哪怕现在红衣大祭司病重,可是皇上依旧信任他,让他掌管西厂,西厂这段时间抓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血流成河,人心惶惶。可谁敢对西厂说一句不,谁敢对宇化田动手?”
“唯一对宇化田动手的还是功高卓越的闻太师,也只用金鞭将西厂的门牌给砸了,却换来了皇帝的亲笔题字。现在闻太师不在朝中,连荀懿也去了天河,这朝廷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能压制他。要么对他隐忍不发,要么对他阿谀奉承。他宇化田可谓是一手遮天了。”
阴暗处的人冷笑道,“他不是一手遮天,而是他手中有很多证据。不,是西厂掌握了很多证据。”
“随便拿出一条证据来,都可以将人置于死地。在北莽当官,谁不为自己干点私事,谁身上又是干干净净的?更何况有些事情往左边想是光明正大,往右边走却是贪赃枉法,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金丝楠木是小事,推给刘兴云便是了。可是那流沙郡离阳城的事情,你牵涉其中太深,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干净啊!”
孙立均握紧拳头,眼神阴戾,“推不干净也要推,牵涉其中太深,那我就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永远不能让皇上再去派人重查,绝对不能再让人掀起波澜。否则,那就是一个玉石俱焚,大家都不要活了。”
阴暗处的人说道,“幸好北莽发生了很多大事,将以前的那些事情都遮掩过去了,你也脱了身。”
“只是如果宇化田旧事重提,他的西厂将此事拿出放大,上纲上线的话……”
孙立均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才不得已答应他的要求!”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你藏在阴暗处这么多年,也在暗中掌握了不少信息,你可知道这宇化田到底是什么来头吗?”
阴暗处的人说道,“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孙立均忿忿地说道,“虽然我答应了宇化田,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和他做一些大事。可是终究被人拿捏的感觉很不好,我很不喜欢。”
“我为官多年,还被一个太监给拿捏住,如果我不寻一些他的把柄,以后会处处受到钳制,我心何安啊!”
阴暗处的人说道,“我来京城之后,便对西厂、对宇化田此人多有上心,处处留意。”
孙立均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阴暗处的人说道,“宇化田此人的来历就是一个谜!”
“他说是打小就从中原来到了上京,身边就一个老仆人,后来因为无法养活,就送进了宫里。老仆人早死了,所有的事情就如同刘兴云、秦纲一样死无对证了。”
孙立均若有所思,“死无对证,也是一个疑点啊。”
“有时候为了掩饰身份,进行了处置也是难说的。”
阴暗处的人说道,“宇化田能进了宫,又被当时的皇上如今的红衣大祭司相中,成为他身边离不开的人,可见这宇化田的本事一般人望尘莫及。光凭一个死无对证的疑点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而且以红衣大祭司和皇上的手段,自然也是查过的。要是有任何问题,宇化田也活不到今日。”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