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听到是武冲的声音,声音中有些焦急,便往他那边跑过去。
有一排的伤兵,一个个捂着脸,痛苦嚎叫。
“曾毅,是什么情况?”
陆长生蹲了下来,问向一人,这人是远征军的步兵副将曾毅。
曾毅捂着脸,指尖缝隙中还有鲜血流出,“我们发现了马遵的踪迹,便跟着追了过去,本来快追上了,结果在前方峡谷处遭了埋伏。”
“那里突然冒出一群人,手中拿着一些古怪的东西,冒出黑烟,黑烟中还有细如牛毛的针。我们被烟熏到,又被针射了一脸,现在疼痛难忍。”
“呦呦哟……”
陆长生从曾毅的脑袋上拔出一根藏在头皮中的针,曾毅顾不得疼,“别去碰,有毒,火辣辣的疼。”
“又痛又痒,像蚂蚁咬一样。”
“哎呦呦……”
陆长生并不在意,将细针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自从换了眼睛之后,他身体受伤之后的超强恢复能力又重现了。
小针上的毒素,完全不值一提。
“武冲,你看看,这些暗器,可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武冲就着陆长生的手仔细看了看,“粗看有些像唐门的暗器,细看又不像。”
“冒黑烟的,有可能是鬼门的东西。这些细针啊,我还真拿不准。”
陆长生站起身来,“曾毅,那个峡谷在哪里?”
曾毅说道,“出了东城门,不到五里路,就能看到那处峡谷。”
“那里是冀县通往雍州的必经之路,我们一路追赶马遵,另外也存了心思,先抢占峡谷险要之地,这样就能攻能守了。谁知道那里早有埋伏,又放黑烟毒针,我们折了不少兄弟在里面。”
“还有,那峡谷有些窄,大军不便通行,只能小队人马前行。”
陆长生看向武冲,“我们有多久没有单独行动了。”
武冲知道陆长生的心思,咧嘴笑道,“单独行动,那还是在幽州流沙郡的时候!”
“那个时候,真的是爽啊,不要命的干。”
陆长生也跟着笑了起来,“再来一次?”
武冲摸着大光头,“就是干!”
陆长生沉声说道,“不要怂!”
“走起!”
夜幕降临。
在天水郡冀县的往东五里路远的地方,两边怪石嶙峋,高山耸立。
唯一的通道便是从中间的峡谷通过。
峡谷口子初极狭,仅一人通过,像武冲这样高大强壮的身材,需要将衣服脱掉,挤一挤才能过去。
又行了数十步,里面才略微宽敞一些,能有十数人。
在峡谷的里面,峭壁上的两侧,各有一个天然的山洞,正是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最佳场所。
山洞离地面与峡谷顶峰各有一根绳梯,便于上下来往。
此时,右边山洞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越往里面走,越发宽敞。
此时天水郡兵马都监马忠坐在山洞中,一手扶着头,眉头紧皱,看着文书。
看了一会,马忠叹了口气,又将地图打开,仔细看起来。
旁边的站着一人,是天水郡的马遵的幕僚李南星。
李南星见马忠闷闷不乐,便开口说道,“将军,方才我们取得了一场大胜,杀敌无数,为何你愁眉不展呢?”
马忠眼中有不愉之色,“什么一场大胜,短短一天的时间,我们丢了冀县,丢了天水郡。也就是靠着这鬼见愁峡谷,才杀伤了些许敌人,如何称得上大胜?”
“我知道你们文人的笔墨功夫厉害,禀报上去用的是春秋笔法。被打败了,说了屡败屡战;丢了城池说是保存有生力量;杀了几十个人,敢在奏折上说杀了几万人。”
“那些奏折里的东西,都是哄骗上司的。可是我们自己心里得明白啊,这一场,我们被大汉偷袭了,惨败啊。”
李南星劝道,“马将军,这一次远征军兵马突然出祁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幸我们自己的人马都还在。太守也及时撤离了,保住了生力军。”
“等朝廷兵马一到,便立马能收复天水郡。这远征军离开蜀中,粮草运输极难,必然不能长久,自然会退去的。”
马忠说道,“我兄长做事,历来稳妥,对于形势的把控,有独到之处。”
“一旦发现事有不成,立即撤退,绝对不拖泥带水。”
李南星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是啊,太守大人慧眼独到,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能进退自如。”
“太守大人不仅提前准备了后撤之路,还提前让将军带兵守在这鬼见愁峡谷,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马忠脸上依旧有忧色,“我大哥的确是个豪杰,可是这一次与上一次不一样啊。”
“上一次是北莽来取天水郡,大势已去,所以我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城池给献了出去,保住了满城百姓的性命。北莽也没有食言,让他继续当太守,还给与了足够的兵马。”
“这远征军传说是当年武王带出来的兵马,极其凶残、暴虐,尤其痛恨卖国求荣之人。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