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典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是曲吉。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玩笑或是敷衍,反而充满着坚定。
但正是这种确信,让林依典心头不由得一紧,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不好的感觉。
曲吉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石龙头,就在拉穆那。”
“什么?”周清武第一个沉不住气,“你说那玩意儿,是在已经消失的拉穆那?”
透过刚才杜金呈和林依典的表情,众人已将这个事情猜个大概。看来能救小宝的药和石龙头有关,而这石龙头却是在消失了数百年的古国拉穆那。
“那这不是意味着……”周清武没有说下去,他潜意识中认为,石龙头也与那拉穆那一起消失了,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中。
曲吉倒是笑得灿烂:“而我恰好知道,怎么去石龙头。”
是了,曲吉家的古书对《天残地缺图》作了注解,指明了去拉穆那的路途。
林依典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杜金呈,如果没有解药,小宝撑不过三个月,同时还会受尽折磨,她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理。现在他的毒有了方向,她恨不得即刻就出发。
杜金呈似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道:“别急,按我之前传输给他的内力,他的毒不至于那么快就发作。”
“但……”但林依典想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杜金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考虑考虑。”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天,天上乌云聚集,怕是要下雨了。
“把这里收拾好。”他抛下这么一句,抬腿走出了院子。
林依典忙追了出去,一路跟着他来到书房。
杜金呈似乎并没有迎客的打算,抬手便要将房门关上。
林依典按着那块雕花的门板,手上微微用劲。
“门主,我知道,你要考虑的是整个渡度门,但我只有一个小宝,我……我实在怕耽搁不起。”
“你不信我?”杜金呈的语气淡淡的,透过湿冷的空气,传了过来。
“不是……我只是……”
“我有说过不去嘛?”
“哈?”林依典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努力理解杜金呈话里的意思。
“我得安排好渡度门的事宜,然后再动身不是?”
“不是……”林依典感觉自己的小脑萎缩了,她急着辩解道,“小宝的事我没想门主陪我一起冒险啊。”
“没说陪你啊。我只是恰好也要去拉穆那,为我自己的事。”
林依典还在琢磨着这话是正是反,却听到杜金呈笑了起来。
这笑意,将他脸上锐利的棱角冲淡了,让林依典失了神。
“对哦。”他的语气变得委屈了起来,“都是为了陪你,才要去那种苦寒的地方,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啊。”林依典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诚恳地说道:“我也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杜金呈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嘲弄,连笑意也一同收回了:“要下雨了。”
“怎么?黑衣人集团要破产了?”林依典不由自主地接话。
杜金呈没说话,将林依典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黑着脸将门关上,从门缝中送出一个字:“滚。”
林依典领命,两只袖子交替擦了一下,微曲单膝,尖声道:“嗻!”
天阴阴的,飘来了些雨丝,黏在林依典的脸上、发上。她抬头看了眼这风雨欲来的趋势,这天还真和杜金呈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等等……
他刚刚那些话,难道是在撒娇幺?
——
杜金呈摊开《天残地缺图》,微微叹了口气。
林依典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他看了就来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以前他会很享受自己带给人的这种压迫感,看他们如蝼蚁般,在他面前挣扎、哀求、服软,而自己则将他们尽数玩弄于股掌之间,稍微使点力就能捏死。
但现在林依典硬生生要拉开与他的距离,他倒感觉烦闷异常。
他甚至有点怀念刚开始的时候,林依典天不怕地不怕,口出狂言,嘴无遮拦的样子。
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
他回想起今日林依典警告曲吉的话,难不成在她心中,他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杜金呈收敛了心神,将目光重新汇聚在《天地图》上。
石龙头。拉穆那。
看来真如他们所料,小宝中毒的确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有人想将他们引到拉穆那去。
杜金呈的眼神凌厉了起来,他盯着图上那些如蚯蚓般的画痕,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既然那么想我去,那我就走一遭。”
他传音给苏永南:“叫曲吉来书房。”
不一会,苏永南领着曲吉来到杜金呈跟前。
开门时卷进来一股冷湿的气息,直扑杜金呈的面门,他看到曲吉的微微佝偻的身子,被细雨描摹出一圈模糊的轮廓,显得晦暗不明。
苏永南转身将门掩上,把那寒风冷雨一同隔绝在了门外。
杜金呈直接开口,单刀直入:“你说,石龙头在哪?”
曲吉清了清嗓子:“出了尘冷关,再往西南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