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呈从禅房中出来的时候,林依典还在廊下发呆。
“这么快?”林依典问,“你的头痛好些了吗?”
杜金呈摸了一下太阳穴,那里的鼓胀感消退了不少,于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林依典一边说着,一边抚着胸口,“我还怕这老和尚玩阴的,趁你虚弱的时候对你下毒手。”
杜金呈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
林依典没理会他话里的揶揄,反而盯着他的眼睛:“你眼眶怎么有点红?”
杜金呈别过脸去:“没有啊,哪有。”
林依典从长凳上跳下来,锁定着杜金呈的脸:“真的诶,难不成是老和尚讲了什么佛学道理,把你这个大魔头感化了?”
“哦,那可能是烟大吧。毕竟门窗都关着,太熏人了。”杜金呈的语气淡淡的。
林依典瞟了一眼刚出门的住持,疑惑道:“怎么烟就熏你,不熏他?”
杜金呈也懒得解释,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他才刚从幻觉中醒过来,消耗了不少精气,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真是烦死了。
同是女人,怎么母亲就娴静许多。想到母亲,他的心几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他按住胸口,让这种感觉消失。
“你还记得你欠我好多个人情吗?”
林依典又点头又摇头,她实在不知道杜金呈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会要她身先士卒、以身试毒什么的吧。
看到林依典的表情瞬间扭曲,杜金呈的心情倒好了不少,他说:“记得就好,具体之后再告诉你。”
杜金呈这招可谓十分狠辣,就林依典这么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不告诉她等于折磨她,况且她又被封了穴道,根本开不了口。
林依典的心里紧张了起来,就是要死,也得让她早点当个明白鬼吧。
她冲杜金呈咿呀了一阵,杜金呈却理都不理,直接离开。林依典再也忍不住,冲他的背影,狠狠地,竖起了两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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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金呈提出还要在寺内逗留几日,林依典爽快地答应了。首先,她没有决策权,其次,她还想找机会好好问问住持问题。
上次花一两银子点亮的莲花灯还在,但已经移至香案的边角。
林依典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再花些钱让它的位置重回正中,毕竟现在跟着杜金呈出来办事,过着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运气还是很重要的。
过年的时候,她用复刻的扑克,成功让渡度门的众人都染上了瘾。反正也无事可做,他们便经常聚在一起大杀特杀。
从最初的解闷慢慢发展为玩钱,于是林依典凭着熟悉规则的优势赚得盆满钵满。
只有精打细算,才能财富满满,所以即便林依典现在有不少钱,但花出去每一笔还是十分心痛。
况且这供奉莲花灯是一笔看不见的账,听风寺每日香客众多,挥金如土,不消多时,林依典的灯又会回到旁边。
住持在人前还是那副爱财又热情的样子,林依典却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但要从哪里突破,她还暂时没想明白。
这天她吃着饭,突然想起杜金呈之前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吃的这个碗果然如杜金呈所说,泛着一层油花。她闻了闻,果然是猪油的香气。
猪油和菜油的区别在于,猪油有种更诱人的香气,而菜油的植物味道与之相比,难以让人产生大快朵颐的欲望。
她将汤喝完,碗底露出了一个“岩”字。
老一辈的人喜欢在碗底刻上自己姓名的一个字,以示这是自己的财产,林依典在爷爷家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过。
而住持的法号就叫岩峰。
她又连续观察了几天,发现如果刻着“岩”字的碗底盛的是汤汤水水,表面就会浮现一层油花。
除住持外,听风寺的其他和尚都是景字辈的,他们基本有固定的碗。
林依典旁敲侧击地问过厨子,他说听风寺一直是不接外客用餐的,因为他们的碗筷基本各管各,没有多余的。
住持破例让他们留下,碗自然不够,于是他就拿出了自己的碗。弟子的个人物品会受到严格的控制,住持却不同,他房里有套齐备的碗筷,据说是还俗之前的收藏。
听到这话,林依典心中便有了几分答案。
她想和杜金呈分享自己的猜想,可他好多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中,似乎有什么心事,回答林依典也有一搭没一搭的。
林依典索性不理他。
反正她现在有杜金呈的武功加持,虽然打不了先手,但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关于住持的问题,她就自己探查好了,也让杜金呈看看,她可不是一无是处。
除了在寺中闲逛,抽空她就琢磨轻功。渐渐地,也摸着了一些门道。
之前她总是想双脚起跳,就像跳远那样,导致身体太过沉重。
她回忆起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总是有事没事就运气调气,这说明气息对武功的影响颇大。
对于调息她尚且还不熟练,但已经可以蹦跶几下了。
秘诀就是:舌抵上颚,收紧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