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林依典都没怎么见到杜金呈,偶尔瞧见了,杜金呈也没给她好声气,搞得她莫名其妙。
林依典将一切都归结于大姨夫、更年期,殊不知渡度门上下,早已将她那天对门主的拒绝传了个遍。
众人都叹林依典眼界之高,连杜金呈这样一等一的人物,都没入得了她的眼。
另一方面,大家又对杜金呈抱有同情,这门主啥都强,就是情场太失意,孩子都有了却转不了正。
除当事人外,唯一知道内情的苏永南,以一句“你们怎么知道孩子是门主的”将此事的热度推上新的台阶。
众人想起小宝对杜金呈总是以“叔叔”相称,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门主为爱做小,甚至抚养情敌的孩子,此种气度,果然是常人所不能及。
都说女人爱八卦,但男人要是好奇心泛滥起来,村口大妈都得靠边站。
况且自他们上山以来,就没见过杜金呈身边有任何的花花草草,直到林依典出现。
这一来还直接一拖二,门主无痛喜当爹,实在是太过于劲爆。于是门内上下,看林依典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佩。
临近过年也没什么事做,他们便将这八卦翻来覆去地咀嚼,而且乐此不疲。
一来二去,便传到了杜金呈的耳朵里,他听了很是不爽。
虽然他也没有那种意思,但林依典率先拒绝,就不可以。
林依典却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爷,她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着他点也好。可她转念一想,大过年的本着个脸不吉利,自己毕竟身在屋檐下,还是得讨上司的欢心。
于是在除夕这天,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众人齐聚,给杜金呈留了主位。
林依典自作主张地选择了一张大圆桌,毕竟大家围坐在一起,才有团圆之感。
她在现实世界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吃过团圆饭了,哪怕在饭桌上,父母还是偏袒着弟弟,令她食而无味。
她说过年要加班,回不了家。母亲却在电话那头露出欣喜的笑容,问过年的加班费是不是平时的三倍,嘱咐她不要忘记给家里人准备新年礼物。
每次林依典挂完电话,望着冰冷的房间,总是忍不住悄悄哭泣。今年好了,有那么多人陪她一起过年,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让她终于体验到家是什么滋味。
林依典是掌勺,所以最后落座。大家非常有默契地在杜金呈座位旁给她空出一张椅子,一来肯定她的地位,二来成全门主的“苦心”。
林依典发现了他们的小心思,赶紧和小宝换了个位置,美其名曰方便给小宝夹菜。但是周清武直接把小宝抱了过去,坐在一群大男人中间。
小宝也乐颠颠的,他又不是小屁孩了,不需要娘亲贴身照顾。
杜金呈姗姗来迟,脸上也带了些笑意,不过在看向林依典时,那笑意又染上了寒霜。
几口酒下肚,身子暖了起来,大家的嘴也开动了,吃着菜,说着话,席间洋溢着轻松的氛围。
周清武用筷子沾了一点酒,喂到小宝嘴里,小宝很快便被辣得龇牙咧嘴,满桌找水。
众人都笑了,到底还是孩子。
杜金呈也轻笑出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敛了笑容。
林依典一边嘴里嗔怪着周清武,一边把小宝抱过来放在膝上,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慢慢地喂他喝着。
杜金呈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时,也是如此的辣,他委屈地向母亲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换来的却只有冷冷的凝视。
“这一点辣都受不了,你拿什么来吃苦。”
从那时起,他便学会将情绪一点点地埋藏,变得冷酷、肃杀,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
曲吉的话打破了杜金呈的回忆,他叫嚷着让大家说说新年的愿望。
“酒酣胸胆尚开张,新年要有新气象。门主,您先来吧。”
杜金呈眉梢微挑:“除夕佳节,既无门主,也没尊卑,大家都是家人,畅所欲言吧。”他示意其他人先说。
大家相互看了看,还是周清武先开口说话:“我想新的一年也能有个喜欢的姑娘,不再打光棍!”
大家顿时哄笑,有人道:“瞧你那点出息。”
周清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一个人太孤单,况且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
闵冰搂过他的肩:“怎么一个人,难道我们都不是人么?”
大家又笑了起来,一个人起身给周清武敬酒:“周老弟,多喝点酒就不冷啦!”
周清武举杯,用力地磕了一下那人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衣襟里,他只是随意抹了一把,笑道:“都他娘地看不起我,那这个愿望我是非实现不可了!”
大家笑着也都共饮了一杯。
闵冰接过话茬:“我希望新的一年渡度门能越来越好!”
周清武用肘推搡了一下他笑骂道:“少打官腔。”
大家也都嚷道:“这不算,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怎么你倒先拍起马屁来了。”
闵冰抿了一口酒:“那我希望门主给我包个大红包。”
众人将目光投向杜金呈,眼神都变得迫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