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典再次转过身来时,邹世杰已换了一身红衣,头上也带了个配套的红帽,双手交叉叠在小腹前,怀抱一柄大砍刀。
“这是?”大刀在烛火的映衬下反射出的竟是荧荧的冷光,令林依典打了个寒颤。
“男女通杀的手艺型美男——邹六杰。”
这他娘的是刽子手吧。
林依典咽了口唾沫,邹世杰果然有神经病,她都怕什么时候一个不对付,自己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于是她装作非常喜欢的样子,耐着性子继续看邹世杰的表演。
邹世杰又变了样子,换了一身红色龙蟒状元袍,帽插宫花,倒有那么几分英姿。
这应该是邹五杰了。
林依典觉得邹世杰忽然正常了起来,谁知,他清了清嗓子,用戏腔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人人夸我潘安貌——”
“这是?”林依典在脑海里搜索为数不多的戏曲知识,“《女驸马》?”
“这你都知道?!”邹世杰的眼里射出两道光,看样子对林依典的回答非常惊喜。
“可《女驸马》讲的是主角女扮男装中了状元,意外被选为驸马的故事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和美男有什么关系?”
“一样帅啊,你不觉得我男扮女装扮男装,别有一番韵味吗?”
“非常好,对于你的聪明才智,我只有以下六点要说:……”
紧接着,林依典又经历了邹四杰、邹三杰、邹二杰的洗礼,她感到自己的血条每次遭到无数点暴击,又不得不满血复活。
眼见得邹世杰拿来的麻袋一点点空了,自己的酷刑也快要到头。
如果说杜金呈是擅于折磨人的肉体,那邹世杰就是擅于摧毁人的精神,扔核弹的那种,所过之处,寸草无生,无人生还。
最后终于轮到邹一杰出场了。
只见邹世杰身着粉色紧身衣,撅着腚,趴在地上,嘴角还有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又是?”
“这是祭台上的祭品,被俘虏的猪妖——邹一杰。”
“为啥啊?”
“猪妖一族作为战败方,贡献出邹一杰,被心爱的女人拿来祭天。”
“哈?”
“这是终极大杀招,他们说女人最喜欢的战损版。”
邹一杰“刺啦”一声把粉色紧身衣从胸前撕开一个大口,媚声道:“快来蹂躏我吧~”
林依典本来在椅子上端身正坐,邹世杰每变换一个造型,她就从椅子上滑下来一点,到邹一杰出场,她终于坚持不住,出溜到地上。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给自己顺着气。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大爷大妈动不动就要吃速效救心丸是什么感觉了。
屋里本来就生了点炭火,邹世杰又这么一通折腾,累得满头大汗,他睁圆了眼睛看向林依典,期望从她那里得到反馈。
林依典摸了摸下巴:“嗯哼,表现得十分不错嘛。”
“还有呢?”
“如果你问九十九个人今天这表演如何,那他们都会说辣眼睛,但是你问我就问对了。”
“为什么?”
“因为这样刚好能凑齐一百个人!”
“你!”
“你听我狡辩,不对,解释,辣眼睛的意思就是因为这表演太惊世骇俗而不忍直视,也就是说我们跟不上你的思想速度,你的思想太超前了!要是放在娱乐圈,肯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渣,不对,是人才。”
邹世杰只听到了“超前”“人才”这几个字,嘿嘿一笑:“依依宝贝满意就好,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
“打住!”林依典赶紧伸出一只手,做出停止的姿势,“你怎么能这么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呢,这么上下左右前后地折腾,哪里受得了!况且,我的眼睛一时接受不了那么多信息,它需要一段时间自愈。”
否则,自愈的速度可跟不上被摧毁的速度。
林依典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摆出一份真诚的姿态看着邹世杰。
邹世杰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继而说道:“那今晚……”
“累了一天了,不如帮主先沐浴更衣,早些休息,来日方长嘛!”林依典打着马虎眼。
邹世杰脑子少根筋,听她那么说,便也不计较,还沉浸在自己的变装点子中,沾沾自喜。
打发走了他,林依典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本来她睡前习惯于进行一波意念“翻牌子”,但是今晚却怎么也没法继续。
邹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杰的脸在她面前轮番跳动,搞得她近乎精神衰弱。
——
又过了几日,邹世杰突然找上门来,手里拿着一件里衣,里衣的背上有块绸布,绸布上七歪八扭地缝了一朵大花,红火而招摇。
林依典一看,这不正是被杜金呈丢了的《天残地缺图》的所藏之处吗?她又惊又喜,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找到了衣服,说不定就找到了《天残地缺图》,有此等宝物在手,一来万一出事可以拿来要挟杜金呈,二来高价卖出携款潜逃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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