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没急着拿手机,而是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打开看。
“呵……”
年纪轻的姑娘就是容易矫情,不就是一束花嘛。
还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
他微哂,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了许多。
“明天找家花店,每天订不同类的花,送到她那里去。”
温余立刻答应下来,偷偷看了眼席玉的白衬衫,原本的西装外套不见踪影。
“先生,飞机票已经订好了,返程时间是一周后。您现在还好吧?”
“嗯。”
席玉淡淡应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拿药瓶,却摸了个空。
“算了,就当是给她的交待。”
他下午对盛澜清发了火之后,见她没跟过来,心里悔得要命。
强烈的自毁心理没有了,却在她面前产生了异常浓烈的自我厌憎情绪。
桃花……真的很讨厌啊。
男人恶心的笑脸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之前,窗前盛开了一株早春的粉桃花,正是三月。
只是转眼间就演变为男人恐惧的尖叫,伴随涌出的内脏和掉落在地面的锋利刀片。
席玉的呼吸急促起来,勉强捏住车门内的扶手,努力回忆起盛澜清的一颦一笑。
他好受了一些,便立刻戴上蓝牙耳机,婉转的女声响起。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夜色渐渐沉睡,东方骤白。
温余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接到了谢肆的电话。
他看了眼席玉浅睡的面庞,随即放轻了声音:“谢先生,席先生在休息。”
“是是,您知道的。三月份了,席先生要出国进行心理诊断。”
谢肆沉吟片刻,说道:“那我就不刺激他了。”
“感谢您的体谅。”
温余暗自腹诽,您上次刺激席先生的,还轻么?
就那几条捕风捉影的新闻,便差点让席先生跟盛小姐分道扬镳。
“不过,玫瑰和小徒弟,他到底更喜欢哪一个啊?”
谢肆有些琢磨不透,便试图在温余这里打听点消息。
作为一个有极高道德标准的行政特助,温余遵循了他一贯的职业准则。
“席先生的私事,通常不容旁人过问。”
“也对。”
谢肆并不意外温余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你要不还是抽空帮我跟他提一句吧,我帮他打击了绿茶。他要记得好好谢谢我。”
绿茶?席先生身边哪里来的什么绿茶?
唯一亲近的女性,恐怕就只有……盛小姐?
温余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怎么打击的?”
谢肆语气自然地回答道:“我告诉盛澜清,席玉是不婚主义者。她看起来,有一点伤心。”
谢肆到底比盛澜清大了将近十岁,在性子不恶劣的时候,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何况她当时的表情,沉重得掩饰都掩饰不了。
温余提起的心,重又放下,幸好谢先生没说太过的话。
刚才席先生从盛小姐的房间里出来,心情还算不错。
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好好的。
“到机场了?”
席玉睡得不沉,一折昆曲过后,便隐约听到温余跟人说话的声音。
“谁的电话?”
温余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急忙回答道:“谢先生打来了,想关心您的近况。”
席玉顿觉头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一个谢肆,一个顾怀若,还都好好地呆在B市,像两颗不受控制的不定时炸弹。
“让他别去找清清的麻烦,我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来管。”
温余赶紧应下:“是,我会马上告知谢先生。”
席玉眉间郁色沉沉,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刚才片刻的小睡,并不太安稳。
甚至还梦见盛澜清非要跟他一起去看桃花。
他死活不肯,她一怒之下便要跟他决裂,还说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席玉清楚地知道梦都是假的,而“再也不会喜欢他”这种话,盛澜清说过不止一次。
每次过一阵,她还是会开开心心地凑到他跟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每回听她这么说过一次,心里就痛得厉害。
想要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出残忍的话,却又有些舍不得。
“温余。”
席玉语气沉沉地出声。
“跟花店那边说一声,今天早上给奢野酒店502房间送桃花,要最新鲜漂亮的。”
“哦……好,好的。”
温余关严车门,差点没拿稳手机,手忙脚乱地跟花店打电话。
“麻烦今天给那边送桃花,对对……要带卡片的,写什么字?”
温余看向席玉,征求他的意见。
席玉思忖半晌,回答道:“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看桃花。还有……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温余重复了一遍席玉的话,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担忧地问道:“先生,您真要去看桃花?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