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谢温汀心口有点堵得慌。
他心想,是那种欺负,不是这种欺负!!他都28岁了,会故意把漂亮小男孩叫过来不给饭吃专门为了饿人家肚子吗?
可对着池礼困惑的表情,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但,即便是此时,眼角眉梢都是迷茫的池礼,也照旧漂亮。他一副误会的模样,显得带了几分可爱的天真。
谢温汀就低哑地笑了几声。
“好吧,好吧。”他无奈了,“先喝点什么?”
池礼要喝冰可乐。
他不知道什么有钱人对品酒有自己的要求和偏好,反正他对可乐很有自己的要求和偏好。
“要冰可乐,但不要百事可乐,要可口可乐。”
第一次有人在和谢温汀吃饭的时候,对可乐挑三拣四的。这又不是什么82年的拉菲酒,谢温汀在健康方面有一贯的自我约束,他自己都不怎么喝可乐的,听见池礼这么说,他扬起眉梢。
“这有什么区别?”他问。
“可口可乐好喝的,百事……”池礼嘴角耷拉着,“比不了一点。”
谢温汀就笑着满足了他。
他比池礼大十岁,可就像他说的,年纪、阅历和财富,是池礼的同龄人比不了的。他抬起手,优雅地用手指示意侍应生,交谈的时候掌握着全部的话语权,从容极了。
谢温汀和程薄霁可不一样,谢温汀和二十岁的学生,不是一个段位的。
他不是处男,吃过肉的男人熟多了。
如果说程薄霁是青涩的勾引,谢温汀就是有经验的勾引。他自然知道一些小男孩的想法,他会绷直指骨去拿高脚杯,讲话的时候多用一点气音,低低沉沉地念池礼的名字。
他露出手腕和锁骨,凸出的骨节像是玉石一般莹润漂亮。
蓦地看他,只觉得他有种多汁的人夫寡感。不像霸总,也不像之前池礼认为的贵族公爵,倒像个精致的贵妇,举手投足都是香气。
贵妇望着大美人池礼,试探的话语里,带着一点点馋的腹黑感。
谢温汀长得很有欣赏价值。可惜,池礼没心情也没意识去欣赏。
谢温汀优雅地喝着红酒,池礼拎着餐刀,偷偷地嗑餐刀的尖尖。
他注意不到谢温汀的诱惑,他向前探探,又往后晃晃,谢温汀那么用心地去吸引池礼的眼球和注意力,池礼却一直频繁地去看侍应生。
池礼在等饭。
在这金碧辉煌的城堡私人会所里,跳高的大厅楼上有乐队现场给你伴奏交响乐,满足你吃饭的全部格调,叫你从容又优雅地进餐。
谢温汀把池礼往这里带,本身就是用上流社会的那套奢侈浮华的生活方式去诱哄池礼。
他这么做过几次,无往而不利。
但超出他预想的是,池礼才18岁,还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是真的很能吃。
言扶管钱的时候,他俩的恩格尔系数特别高,从小到大他们有了零花钱,言扶开始管钱后,池礼没有饿到过一顿。
直到上了大学,遇见谢温汀这个装逼犯。
他28岁了,身体成熟也沉稳下来了,他还信奉健康管理,约束少食。但池礼饿啊。
池礼坐立不安地饿啊。
这顿法餐,从前菜吃到甜点,三个多小时下来,池礼觉得自己像流水线。
碟子来,吃,碟子走,碟子来,吃,碟子走……每一个碟子里面的东西恨不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他放进嘴里,似乎在牙齿磨合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饥饿,永远没有得到瞬时满足。
他吃了,又好像没吃,他好像真的在吃空气,喝西北风可能都比现在饱。
吃完了最后的甜点,交响乐队的首席下来给他们拉了一曲小提琴。谢温汀轻轻地鼓掌,用意大利语和首席交谈。
池礼坐在那里,到处看看。
餐前不是有餐前面包的吗?土豆也没有吗?他不会说意大利语,但是他喜欢吃意大利的披萨,有披萨也可以啊。
什么都没有。
谢温汀和首席说完话,还问池礼:“喜欢吗?”
喜欢这顿饭吗?
……池礼对于这顿饭唯一的评价,就是挺开胃的。
比山楂卷还开胃,他不如去吃山楂卷,起码山楂卷还多呢。
他忍不住了,本来上翘的带着漂亮灵动和一点妩媚的眼尾,似乎都下垂成狗狗眼了。
眉眼间的愁绪都快乾隆下江南了,他饿得抛下了委婉客气,小声又着急地说:“我好焦虑啊。”
谢温汀:?
焦虑什么?他请池礼出来吃饭,怎么可能要池礼付钱?那是在焦虑什么?
池礼饥肠辘辘地,他受不住饿,都有点想哭了,说话的语气委屈死了:“我真的……我真的很饿。”
他和谢温汀强调:“我饿得慌了,胃不舒服。”
谢温汀心想,他是穿越了吗?刚刚不是吃完饭了吗?盘子碟子都刚撤下去,你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吃,这是哪里出问题了??
池礼实话实说:“太少啦,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出来吃饭了,我和朋友吃食堂就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