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这样,啊,就是要这样!和土地培养感情,农学院不可能永远白大褂坐实验室,农学院是一定要下田的。”
他斗志昂扬:“咱们中国人,总是对土地有种丰沛的感情!方向,你们以后多多下田种种地,后面一定会懂的。”
驴老师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看着他们十八岁的年纪,恰如初生的花开在他面前。
他语气就有些深沉下来了。
话语里含着的意思,像是穿过他的生命,来到这些崭新生命前。
“我们这科,不容易的。”
“你们要在一遍一遍、一季一季、一年一年无果的实验里,守住本心,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失败。”
“不过,估计你们里面的很多人,可能也不是为了农学来的,绝大部分人还是要转专业换行。一年后、四年后、十年后,还在深造留守的,估计就那么一点人。”
他呼口气,看着大家:“不管怎么说,啊,欢迎你们。”
此刻的毛头们不会去想十年后的事情,一年后都远呢。
现在,大家欢呼起来,高兴地去接导员和班助给他们发的东西。
导员和班助,从之前搬过来的箱子里,拿东西出来,送给大家。
要是发个笔记本圆珠笔什么的,池礼还觉得一切都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但是,显然事情不如他所想得那样。
第一次见面的班会课在发什么啊?发薯片和橘子汽水。
池礼看着好几大袋薯片,和一大瓶橘子汽水。
他低头看看这些,又抬头看看马哲学院出来的辅导员,那尊重客观规律发挥人类主观能动性的理智御姐脸。池礼困惑啊,但池礼能吃,在导员问“还有人想要吗”的时候,他快乐地举手示意。
一大瓶橘子汽水,池礼拧开喝了一口。
明明汽水没有很冰,但气泡丰富,带着柑橘的酸甜往下,钻进肚子里,连带着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池礼很喜欢这个味道:“好刺激哦!橘子是最好的水果吧,这么好喝?”
他夸完,听到这话的驴老师眉眼间露出一点欣慰。
“咱们农学院的特色产品,会做一些农副产品,卖卖,啊,搞点资金增收。不然全靠学校给的钱,大家都穷死。”
池礼觉得更新奇了。
学校可以卖零食的吗?他当时念的小学,操场上坍陷了一个洞,六年都没修过。居然有学校自给自足自己搞钱的,他感到好新奇。
岁凛低头看看,抬起头,表情复杂:“老师,你这好像临期的。”
所以你发这么多啊??
驴老师露出微笑:“怎么会呢?以后还有呢,放心,咱们学院吃的东西可多了呢。”
岁凛:……艹。
除了岁凛讲究一点,旁的人谁管那个。大家吃着薯片,辅导员和班助和他们交代几句话。
辅导员:“有事情随时给我们发微信,一定一定一定,不要轻易出生命危险。”
池礼嘎吱一声。
导员和班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可爱的大一新生们,千万不要死掉哦,千万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千万不要突然生病丢手丢脚,异地求学把我们当成你们的亲姐姐或者亲妈咪吧拜托了!
好像大家都是一不小心就会嗝屁掉的记忆和寿命都为七天的鱼一样。
班会把基本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后面电子版也会发在群里。看着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就解散了,各回各寝室,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池礼坐在位置上,收拾收拾东西。
上了大学就没人安排自己了,不像是高中,什么时间做什么被规定得严丝合缝的,早自习做什么上课做什么,老师也都在讲台上带着讲课。
现在没有了。现在有的是大把的充裕时间,和自己可以计划去做什么的日子。
岁凛和池礼一起走出了教学楼,一路上岁凛欲言又止的,可能是想和池礼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的,不速之客堂堂来袭。
是穿着又一件胸口织着红豆刺绣的白衬衫,黑裤子笔直垂坠,小白鞋锃亮,往那里一站顶着日光,白到发光,独自柔弱的程薄霁。
池礼被他晃到了眼睛。
好白啊,这是什么肤色,都快光污染了。
岁凛不高兴了。
程薄霁就是小白花的长相,他要是对你没意思,他就是温柔学长,他但凡有点想练练茶艺,好极了,全天下就没有任何一朵白色的花可以和他比可怜。
他长着一副可怜相,五官大,脸又小,局促兮兮的,怎么看怎么委屈。
岁凛讽刺他,他就装得可怜巴巴的。
岁凛:“你有间谍还是内应啊,我们班在这里,你法学院的哪里过来的?”
程薄霁轻叹一声,眼睛看都没看岁凛一眼,全程压着眼睛,目光又45°向上抬起来,又小鹿一样的胆怯去看池礼:“……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不对。”
岁凛要吐了:“那不然呢!那不然是谁不对?联合国还是宇宙警卫队?”
程薄霁不说话了。
他难道只会说话吗?他还会别的。
看起来他好像是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