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滟的笑意如何也忍不住,觉得眼前这位护卫实在是个妙人,这口齿心思实在是伶俐的很。
“那便代我多谢泊渊道友。”玉滟想起,又看向小楼,说,“庄子刚送来了些蜜望子来,刚从南边送来,你带回去给泊渊道友尝尝。”
刘洵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再三谢过,等回去时便拎着一满篮子的蜜望子。
褚琛看了眼,便命人下去收拾好再送来。
这种果子他吃过,但他不爱食甜,便很少再碰,可现在玉滟送来,他忽然就想要尝尝了。
依旧是那种香甜到发腻的味道,对于喜爱清淡的褚琛来说,这个味道实在不讨喜,但他还是细嚼慢咽的吃完了。
“还可以。”他道。
护卫早已经备好了茶水奉上,褚琛端起,喝了一口,算是解了口中的甜腻。
刘洵等候在门外,笑着对视一眼,想着在自家王爷心中,那位玉明道长的东西只怕就没有不好的,连着蜜望子都能吃下去。
尤记得,王爷上一次吃蜜望子,似乎是还小,约莫是六七岁的时候。那年宫里送了来,他尝了一口,就搁置一边,而后这么多年,再未动过了。
刚才刘洵带了果子回来,他们还想着王爷怕是要失望了,没想到他竟然吃了?
护在褚琛身边这些护卫,都是上上任皇帝也就是褚琛的父皇亲自培养,然后放在小儿子身边的。
是亲卫,也是死士,怕是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褚琛了。
山中无烦扰之事,每日除却诵经之外,闲散度日,连时间似乎都变快了。
好像一转眼,中秋节就在眼前了。
池家的节礼提前送到,里面好些份,祖父祖母,伯父伯母,还有她的爹娘兄弟们,送来了几大箱东西。
自从她入了道,家里就觉得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礼物一次比一次丰厚,到如今她的小院都快装不下了。无奈之下,玉滟寻了玉拾,安排了人给小院一侧扩了几间屋舍出去,这才宽敞下来。
玉拾倒是想着给她换个院子,但玉滟很喜欢这方小院,再加上住惯了她也不想换。
玉滟一一打开礼物,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得浓郁,等到拆完,又让人收好。
只是,没有家人在身边,到底让她有些沉闷。
“姑娘,我们来做河灯吧。”小舟笑道,这几日玉滟的心情眼瞧着越来越不好,她有心想找点事好分分她的心思。
“到时候我们把它放进河里,逐水漂流,一定很有趣。”
玉滟应下,开始动起手来。
她一半是生了些兴致,一半是怜惜几个丫鬟,年纪轻轻就跟着她来到了这深山道观之中,蹉跎度日。现下她们不能去城里看灯会,但能放一放河灯也是很好的。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小舟的手巧,做出来的格外好看,但玉滟就一般了,看着眼前有些粗糙的花灯,她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又有些满足。再丑,那也是她亲手做出来的。
道士虽说是出家人,但也是会过中秋节的。
上午时分,师兄妹几人都去了清虚院中,也算团聚。等到用过了午膳,大师兄和三师兄下起了棋,四师兄在观棋,清虚照旧打他的坐,但玉滟知道,他的心思怕是也在棋盘上。
“你看,”热闹的氛围去了玉滟心中的沉闷,她难得的活泼起来,挽了玉拾的胳膊目光示意。
玉拾看了过去,噗的笑了起来。
那边清虚瞧着坐的稳当,但几个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眉毛和眼睫总是在动,这心,怕是不静啊。
玉拾对玉滟摇头,附耳过去小声说,“不理他。你看你几个师兄,也都没理。”
玉滟下意识看过去,惊讶的睁眼。
自家师姐的意思是,师兄几人也知道?
“师傅是个臭棋篓子,看也就罢了,总爱指点,时日久了——”玉拾还想再说,那边清虚低咳一声,她忙收了声,对着玉滟笑了起来。
玉滟目光左右看看,也笑了。
然而,清虚坚持了一会儿,到底没坚持住,起身看似不急不缓的踱步过去,又看了会儿,忍不住就开口指点起来。
眼瞧着,大师兄皱起了眉,三师兄脸苦了下来,四师兄就在一旁闷笑,玉滟和玉拾也都笑了。
正热闹间,有人来了。
“泊渊小友。”清虚笑呵呵的招呼过去,那边大师兄和三师兄都松了口气。
玉滟看去时,眉梢眼角中浓郁的笑意还未散,眼波流转间,娇媚横生。
褚琛余光扫见这一幕,呼吸滞了片刻。
互相打了招呼,清虚引了人往屋里走,师兄妹几人依次打了个招呼,口称泊渊道友。
褚琛驻足,道,“这样好的天气,去屋里呆着可惜了。几位是在下棋?”
他的身份,整个出云观只有清虚和玉拾知道,其他都是不知的。
清虚对外解释说泊渊是他老友的弟子,因此见着他平日里表现的亲切,也都没有多想。
“正是,”大师兄玉行笑道,主动开口邀请他去观棋,褚琛欣然应允。
玉成匆忙看了眼清虚,没急着坐下,而是开口邀请泊渊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