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滟只是笑,转而看向自家爹爹,说,“爹,我听你的,怎么做,你说吧。”
池彦文歉意的看向池母,池母垂眼,只当看不见,显然是恼了。
“不过,也不用呆在沈家。”他说。
母女俩神情一动。
池彦文斟酌着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会主动提起要玉滟为沈蕴和守寡,借口一对小儿女感情深厚,触景生情,然后提出让她住去别院。
“我记得当初给你置办了好几处宅子,城外也有别院。”他说。
玉滟眼眼睛微微亮起,若是能不住在沈家,不与沈家人相处,那自然很好,可……
“若说守寡,去别院沈家可能会多想。”她想着,心中又浮现了之前那个念头,转而对池彦文说,“爹,我想出家,入道。”
“出云观就在云州外,若是出家,也算个说法。”
玉滟是认真想过的,本朝崇尚道教,皇室就有不少人出家为道,上行下效,民间也多以入道为荣。
池母神情微动,思索起来。
她周围的亲朋家也有入道修行的,抛却烦恼身,求得清净自在。而且,道教宽和,可入道,也可随时还俗。
相比起呆在沈家,这倒是个好去处。
“好。”池彦文略微思索了一下,一口应下。
父女几人说完,马车晃晃悠悠的,没一会儿,就到了池家置办的院子。
玉滟将父母兄长送到,她带着孝,不便进去,转而就坐上沈家的马车,回去了,走出好一会儿,她往回看,自己的家人还在家门口看着她,然后慢慢转身,进去了。
池家,池母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池彦文说,“我们得先找到他。”
“我知道。”知道妻子的意思,池彦文点头。
若他家清清的梦是真的,沈蕴和很可能没死,而是被那位县主给救了。
那么,他们可以先找到他。
但这件事里,最大的问题不是沈蕴和,而是沈道成,是他背后的人。
沈家到底拿住了自家什么把柄?能让他放弃接玉滟回家?
在这件事里,沈蕴和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若是用他来威胁沈道成,不,不妥。池彦文的心念飞速转换,意识到只是沈道成,还不足以威胁池家,必然还有别的势力,池家想要脱身,威胁他是没有用的。
还是要从源头下手。
池彦文很快就写好一封密信,合在报平安的信中,命人飞鸽传书送回晋省,给家里老爷子。
池母一直心不在焉,在屋里怔怔坐了会儿,忽然就落了泪。
池彦文过去揽住她,示意屋内时候的下人都出去。
“你说,那会儿清清得有多难啊,可我不在她身边,我们都不在她身边。”
有些事不能细想,越想越是心酸,之前光顾着心疼玉滟,等到现在安静下来,再想起玉滟之前说的种种,一想到她被沈家毒死,孤零零的死在云州,池母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清清,她捧在掌心的女儿啊。
池彦文抱着她,眼角划过一抹晶莹。
“没事,没事,我会保护好她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清清的。”他笃定道。
池家安安静静在云州待了几天。
法事满十四天,沈蕴和下葬。之后又等了一些日子,池彦文才登门。
这些日子池玉滟过得还算平静,上面老太太是真的大病了一场,周氏也消停下来,府中诸位弟妹都忙着守灵。
可她还是觉得太慢了,在沈家每多待一天,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得知池父登门的时候,玉滟正在看书,但心不在焉,捧着书许久,却连一页都没能翻动。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她下意识站起身,匆匆上前两步。
“少夫人。”小楼立即上前扶住她。
“小楼。”玉滟握住她的手,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希望,一切顺利。
“我爹他们去哪儿了?”
“池家老爷和夫人都被请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是老夫人的院子,松鹤延年,老太太的念头直白朴实,想多活些年,多享些福。
玉滟应了声,命人帮她收拾,动身往松鹤堂去。
云州气候温软,哪怕是初春也不会太冷。
宅子里三三两两的栽着些桃李杏树,这会儿早早开了花,满枝的繁华在春日暖阳里热闹的开着,间或被微风吹下些许花瓣,洒落一地。
玉滟行在道间,等到松鹤堂近在眼前的时候,心跳加快,不由深深呼吸。
院中的下人都过来见礼,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打了个转。今儿个池家来人,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同于沈家几位主子,对于这位温柔宽和的少夫人,府里的下人们都很喜欢。眼见着她要走了,都有些不舍。
帘子被掀开,玉滟心头倏地收紧,她迈步,走了进去。
之后的一切,对她来说就跟在梦里一样,她听着自己的父母和沈家几人话语来回,恍恍惚惚,听着沈家人的惊讶,迟疑,和最后的答应。一道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按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垂眸一脸哀戚。
“我与出云观的观主有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