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领着苏培盛穿过花园,往西北角的玉萃轩去。
乌拉那拉氏提起了女儿,四爷难免想起宋氏,她曾经也为他生了两个格格,只是都不曾立住。
此时的天刚擦黑,视线并不是特别差,苏培盛便没提灯笼,故而很容易便瞧见了前面提着灯笼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主仆二人。
四爷眯了眯眸子,看着来人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来人走到他面前,弯下腰肢娇媚的行礼:“奴婢乌雅氏给主子爷请安。”
“乌雅氏?”
一听姓氏,四爷蓦地想了起来。
是之前福晋从宫里带回来的,一个郭氏,一个乌雅氏。
此前他只去了郭氏那里一次,反倒是把乌雅氏忘在了脑后。
四爷不愿去想他究竟是无意忘了乌雅氏,还是本着和德妃做对的心思,不愿去想,总之他今儿个没想着幸了乌雅氏。
于是四爷平淡的挥了挥手,让乌雅氏把路给让开,带着苏培盛就要离开。
乌雅氏愣怔了片刻,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四爷连和她说句话都吝啬。
她愣怔的这会儿功夫,四爷已经走到垂花门处,快要出花园了,乌雅氏忙小跑两步,“爷,您等等。”
乌雅氏想上手去拉四爷的衣摆,却被苏培盛不着痕迹的挡下了,顺带还伸手扶了乌雅氏一把:“乌雅格格,您小心点儿,夜色暗了,千万别摔了。”
乌雅氏拂开苏培盛的手,没工夫搭理一个太监,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望着四爷:“爷,夜色已晚,您可要去奴婢那里坐坐?”
瞧着乌雅氏一身轻浮的样子,四爷厌恶的皱了皱眉,“不必了,爷去玉萃轩。”
玉萃轩是宋氏的住处,乌雅氏是知道的。
她错愕了一瞬,一个老女人而已,哪里及得上她鲜嫩?
乌雅氏眼珠子不安分的转了下:“爷,奴婢听说宋姐姐有些不舒服,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歇下了。”
乌雅氏纠缠不休,四爷心中更加厌烦,“是吗?既然宋氏身子不适,爷更应该去瞧瞧才是,你也早些回去吧。”
四爷不接招,乌雅氏有些丧气,四爷不愿去她那儿,她总不能直接把四爷拉去。
乌雅氏有些气馁,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也不甘心,便拿出了那个早就做好的海棠香囊,双手捧着递到四爷面前,娇娇道:
“这是奴婢闲来无事为爷做的香囊,爷便给奴婢个面子,让奴婢为爷佩戴上,可好?”
四爷低眸扫了一眼,夜色渐黑,他依稀能看见上面绣着的翠竹纹样,做工精致,可见没少费心。
只是这样的香囊,他收了不知多少,前院库房里没有十匣子,也该有五匣子了,他要是个个儿都戴,怕是戴不过来。
四爷想拒绝,但又怕拒绝了之后乌雅氏继续缠着他,他是可以随口训斥,把乌雅氏给禁足,但若是这样,怕是第二日福晋就会被叫进宫里。
衡量了利弊,不过是个香囊,便也随她去了。
玉萃轩,宋氏迎了四爷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四爷腰间挂着的香囊,凑近了还能闻到隐隐约约的海棠花的气息。
宋氏脸色微变,试探道:“爷腰间的香囊瞧着很是精致,比奴婢的女红要好多了,不知是哪位妹妹绣的?”
她记得今晚爷只去了雅园和正院。
四爷低头瞥了眼,随手摘下搁在桌上:“路上来时遇到了乌雅氏,这是乌雅氏做的。”
宋氏拿起香囊捏在手里,像是很喜欢的模样:“原来是乌雅妹妹做的,可真是心灵手巧。”
四爷神色淡淡:“你若是喜欢,便留着吧。”
“这怎么好,毕竟是乌雅妹妹的一片心意……”
没让宋氏把场面话说完,四爷起身进了卧房:“时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是。”
宋氏应了一声,来不及把那香囊收好,匆匆跟了上去伺候。
第二日不必请安,宋氏送走了四爷,坐在昨日四爷坐过的地方,眼神幽幽的盯着乌雅氏做的香囊。
许久,她倏然抬手扫落,那香囊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儿,沾上了灰尘。
“好一个乌雅氏,都还没侍寝呢,就有胆子扎本格格的眼窝子,本格格若是忍气吞声,日后还有谁会把本格格放在眼里?”
她仗着自己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一直以来都以格格中的第一人自居,除了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从未有人敢这么得罪她。
荷青也气不过,“亏得昨日主子爷不曾去了乌雅格格房中,不然今儿个可都要看格格的笑话了。”
宋氏平复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又看向了地上的香囊。
荷青弯腰捡起,拍干净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回宋氏面前,“格格打算怎么做?”
“先让人盯着乌雅氏。”
她总会找到机会的。
———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依旧是每日四颗的往雅园送荔枝,几乎是每隔一日就来雅园用膳。
直到四爷那里的荔枝送完,天也真正的热了起来,李太医终于宣布了年淳雅不用再服药,日后只需日常保养的好消息。
四爷眼角眉梢都透着轻松愉悦,大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