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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姨妈!(2 / 3)

劫了,嬴寒山想这么反驳他,但她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因为她听到系统问她。

它说,既然宿主你只是想去烧一下辎重,为什么要在怀里带着那颗水龙珠呢?

那几个小伙子跑过来的时候,嬴寒山正坐在城墙下发呆。

她没戴斗笠,身上的衣服有些灰尘,整个人不甚显眼。

但她的手中拿着一颗珠子,一颗极其美妙的,如同满月一样莹莹生辉的珠子。

有几秒钟小伙子们一起站住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手里的宝物。即使是在十五的夜里他们躺在舢板上看到的月亮,也没有那颗宝珠美丽。

然而她却突然站起身,像是要发怒一样,举起手——几乎要把这颗珠子在地上摔碎。

啊呀!有人惊叫了一声。嬴寒山骤然抬起头,并停住手把宝珠揣进了怀里。

“你们是?”

被抓包的三四个人一起愣住,然后规规矩矩排成一排走了过来。

他们最年长的赶不上裴纪堂的年纪,最年轻的放在现代只是个初中生。

他们推推搡搡,挨挨挤挤,终于用胳膊肘把最年长的那一个怼了出来。

铜色皮肤的青年清清嗓子,啊啊了几声才找到调。“汪林孖(ma)啊。”他说。

嬴寒山沉默地看着他,他身后那些年纪更小的孩子轰地笑了,继续用拳头,胳膊肘怼他。

“啊,我是叫林孖啊,”他像是不会唱歌的人偏要唱歌一样挣扎着找调,说出来的话终于能被听懂了,“是这群人的阿兄啊,你救了杜阿兄嘛,我们都来谢你。”

几个人一齐站直了,齐刷刷地喊了一句什么,对她行了个礼。

在那个自称叫林孖的青年人弯身下去时,她瞥见他脖子后面有一道长而深的疤痕。那毫无疑问是锐器留下的。

“不用,”嬴寒山避开这有点奇怪的一礼,“你们是这次跟随杜县尉作战的小队长?”

“我是嘛,只有我是。”林孖说,“杜阿兄不让啊,不让他们也上战场。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上船了。”

嬴寒山点点头,她发觉刚刚他们道谢的话的确是和船啊浪啊之类的东西有关,这大概是群与杜泽同乡的上岸渔民吧。

“我记得杜泽是南边……那个地方,叫白门湾……?你们是什么时候不打渔从那里迁来的?”

这话一出,几个年轻人都安静了。他们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嬴寒山。五秒,十秒,林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对嘛!不打渔了!杜阿兄在这里扎根了我们就来跟着杜阿兄了!”

嬴寒山看着这个铜肤的青年人,她突然明白了。

他的眼睛明亮澄澈,有些动物的神色,那里面没有一点狡诈作伪。

他的肩膀宽阔,手臂结实,一看就是个干力气活的人。

但在他身上,在他的眉宇和嘴角处有一种率直的残忍。

林孖很像是一头年轻的狼或者豹子,眼神澄澈地蹲在那里,眼下有已经结干的疤痕,耳朵被撕得像是碎布,吻边粘满了血。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嘴上满是鲜血有什么不对,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一头动物。

裴纪堂告诉过她,杜泽带的这群人里,有一些曾经是白门湾的海匪。

这些人活得下去就做渔民,活不下去就去刀口舔血,随海浪起落,从无定数。

杜泽在淡河县城落脚了,有一些和他熟识的年轻人听了他的话来到这里,收起他们的勾爪和门板刀,为了“不给杜阿兄丢脸”而安安分分地活着。

现在,其中之一就在她眼前。

“林孖,”他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兄弟几个啊,还有其他的……”他掰着指头数,除了跟着杜泽上战场的那二十来个队长,孩子们也有一些,但几乎没有老人。嬴寒山点点头,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

以这些人为引线,能不能让更多的白门湾人来淡河呢……

“哦!对了!”林孖的一声喊打断了嬴寒山的思绪,“你救了我们的阿兄,我们应该拜你!但是拜阿姐的话,论年龄就低阿兄一头了。”

这一排人站稳,在嬴寒山来不及阻止的目光里,阳光开朗地一起喊出声:

“姨妈!”

啥啊!

夜幕沉沉地坠下了。

空气中还有隐约的古怪味道,那是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的产物。

行军途中没人能很仔细地去清洗那些被烧过的辎重,于是这气味就鬼魂一样跟着军队到了营地。

项延礼已经听人汇报过这次的损失。

骨折的马就不能用了,他们总共折损了十来匹马,死了几十个人,其中不少是在混乱中被自己人践踏致死的。

而对手被杀伤了多少人不很清楚——他们撤退时拖走了伤者和尸体。军曹下去问了问,即使士兵们尽量往夸大里说,数量还是凑不满一只手。

项延礼觉得有人给了他一耳光。

有亲兵看到主帅的脸色,低声宽慰他至少他杀死了贼首,他们亲眼看着那个人从马上摔下来,滚落到崖底。

项延礼对亲兵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什么也没说。

他清楚地看到那男人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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