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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打他丫的!(2 / 3)

纪堂,后者蹙起眉来。

裴纪堂不想打。

他连反都没有旗帜鲜明地反,他只是说王印遗失,二位王子都没有真的继位,所以谁也不能成为淡河新的主人。

如果他现在主动出兵参与战斗,那就是旗帜鲜明地告诉所有人淡河永远不会再回到谁的麾下,这里只有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的路了。

“春耕刚刚过去,”他平和地说,“粮草恐怕难以支撑。”

“抢。”淳于顾说,“他们必定想取道淡河押粮,彼之军粮即我之军粮。”

“我们的士兵还几乎是农夫,”裴纪堂说,“他们刚刚被招募,没有作战经验。”

虽然也有原本属于襄溪王的士兵在混乱中南逃,但数量实在是屈指可数。

淳于顾哼笑起来:“明府,您等着他们在军营里躺着,躺到他们突然顿悟,从农夫变成士兵吗?”

嬴鸦鸦没有说话,她用手指沾了沾桌上的一点水渍,这可能是刚刚倒茶时的失误。

她用这点水渍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圈,看起来像是在百无聊赖时随手在玩。

嬴寒山注意到了嬴鸦鸦的手势。后者抬起头用一双杏眼注视着阿姊。

“说呀。”嬴寒山小声说,“你想出来了不要推阿姊说。”

嬴鸦鸦垂眼看着桌上的水渍,抬起头来:“不能守。”

“若是淡河县城据守不出,那就与被打下来没有什么两样。峋阳王得到了军粮,又带着万数人亲征,怎么会打不过他侄子?得胜归来之后,就不是三千人围淡河,而是一万人围淡河。”

“不战则死,别无他路。”女孩平静地,坚决地用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口吻说。

淳于顾向前倾了一下身体,他的眼睛又开始狐狸一样闪闪发光。“哎呀……哎呀!”他发出两声感叹音,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崩人设,立刻清了清嗓子,对嬴鸦鸦一拱手。

“小女郎所言极是。”

嬴鸦鸦瞥他一眼,表情有点奇怪。“但兵士与粮草都不足,明府说的也并没有错……贸然出战定然要伤筋动骨,我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裴纪堂点头了,问题从打不打迁移到怎么打上。大家又不说话,所有人又把目光落在嬴寒山身上。

她正专心致志看桌上的水渍,似乎在等它什么时候会干。冷不防被注目礼,嬴寒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我干嘛,我就是个医生,我不懂的。”

是是是,大半夜孤身入敌营斩首敌将的医生,读作doctor写作阿萨辛。

桌上的水还没干,嬴寒山强迫症发作拿袖子开始擦,一边擦一边打岔:“裴老板,我在淡河人生地不熟。我有件事想问您。”

她面前没有舆图,她却像是在注视一张舆图,一张漂浮在桌上,正随着她挥开的衣袖,如同画卷一样无限伸展的舆图:“臧州和沉州之间多林多山,他们是不是即使不想走山道,也很有一段林地要走?”

她伸出手去,虚虚地指向半空,在她的眼睛里,那是小瑜山起伏的背脊,对第五特的军队来说,最理想的取道路线就是走河谷。

这段距离最短,地势也较为平坦,比起牵马带辎重穿越山林,这是不二的选择。

“如果他们走小瑜山脚下的这处谷地,那两边居高临下,是埋伏的好地方,如果在这里设伏,可以以逸待劳,以少胜多。”

“淡河是个小地方,王驾下所出之人难免轻视,他们很难预料到我们会先发制人。”

裴纪堂轻微地点头,又轻微地摇头。嬴寒山在这位守将眼里看出了一点细微的光。

“若是领兵的不走河谷,硬要走山脊,又如何呢?”

嬴寒山的手指动了动,她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也打。”她说。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淡河松树少,但山野里也有一些。农人们喜欢它们,因为松果是很好的引火材料。

士兵们就没那么喜欢了,在阔叶树里穿行和在针叶树里穿行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没有人抱怨,因为他们的将领就在那里,沉默,平淡而低气压地走着,像是一片并不澄明的云浮在他们额头上。

项延礼不是单纯地沉默,他一直在听,在思考。

这位骑青花马的将领大概三十多岁,眉心有些细细的川字纹,那是时时蹙眉留下的痕迹。

从踏入这片林地开始,他就一直留意着身边的声音。士兵们含糊的抱怨,丛草中虫豸爬动的声响,远处潺湲的水声,一切都化作丝线在他脑内被织成经纬。

项延礼听说了柯伏虎在这里折戟的事情,那并不是个蠢货,只是死在太轻视这个地方,他甚至兵临淡河城下才搞明白对方并没有倒在大疫里。

他们说柯伏虎是遇到了仙人才丧命的,这不对,项延礼想。

即使没有那个夜中杀人的所谓“仙人”,他也肯定会折戟沉沙。

斥候兵跑来了,短暂地打断了他的思考。“将军,”他说,“前面就要进凿石口了。”

凿石口是河谷入口,从这里进去穿过河谷就直插淡河县城。马上的将军伸出手,比量着前路,扭过头对身边的亲兵开口。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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