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逸一步一步向前,木桶里面的水如流瀑,哗啦啦地,一半都倾泻到地上,
木桶本就不大,他却偏要挤进来,
湿漉漉的手趟着水珠,抬起池影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幽幽地,
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怨道:“影影,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池影心跳加速,呼吸也跟着发颤。
金承逸低下头,带着一丝恨意含住了她的唇,舌尖灵巧地探入。
池影的气息几乎快被掠夺干净,她急促地喘着气,不安地看向身前的陆青林,
“呃…”
陆青林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得像是深海中的暗流,深不可测。
池影的心像被一道寒冰刺穿,痛得直掉眼泪,
她想要解释,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划破了夜空,也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
木桶里,花瓣儿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
她的心跳如鼓,呼吸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见他们的踪影,
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内室里静悄悄的,桌边一盏昏黄的烛火跳动着,与她作伴。
池影愣愣地坐回浴桶里,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水面上。水中倒映出她苍白而惊慌的脸庞,清晰又模糊。
水波荡漾,她的影子也随之晃动,似在嗤笑,又似在哭泣。
她摇了摇头,
不是真的,刚才的一切是自己的梦,是虚幻的,
并不是真的!
她缓缓地从水中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身体滑落,滴回浴盆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上燥意又起,她胡乱地擦干水珠,随手披了一件薄纱长袍在身上,
就这样清清爽爽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想着反正没两步路,索性连鞋子也不穿了,踮起脚,赤足走在冰冷的地砖上。
妆台前的铜镜,映照出她婀娜姣好的身段。
夜色如洗,美人对镜梳妆。
镜中,她精致的面容,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含情,红唇轻启,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池影轻启妆匣,取出一把雕刻精致的木梳。她把木梳浸入盛满了栀子花香油的小碟中,油润的液体依附在木齿间,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沾满香油的木梳缓缓穿过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随着梳理,发丝变得更加顺滑光亮。
若是枕着这淡淡的花香入睡,定能做一个甜甜的美梦吧!
她走到窗前,将半掩着的窗户推开,
任由夜风轻拂,如温柔的情人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慢慢放松下来,缓缓转身,走向铺着柔软绸缎的床榻。
褪下纱袍,换上一件嫩绿色小衣,
她轻轻地滑入被褥之中,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越是刻意地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想得太多。
床榻上的人辗转反侧,抱着被褥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如火烧,思念如蛊虫在啃咬,
她想念他们的拥抱,想念他们的热吻,
脑海里的小恶魔跳出来蛊惑她,
去吧!他们就在客房,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过去。
甚至不用花太多时间,只需扬一扬手划开空间之门,就能立刻见到他们。
可是,她怎么能过去呢?
过去了,该找谁?
不管跟谁在一起,另一个人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
她总不能施个分身术,一起过去找他们吧?
嗯……或许可以试一下的……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她猛地坐起身,大喊一声。
那样做的话,太荒唐了!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呀!
她重新倒下,把头埋在枕头里。
就这样天人交战了一个晚上,将近黎明时分,池影才慢慢睡着,嘴里不时说着梦话。
乳白色的轻纱帐外,一个红色身影悄然而立,
金承逸见池影睡得香甜,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他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终于还是轻声地开口,
“影影,影影。”
朝中事务繁多,他今天必须赶回去处理。临别前,他想再抱一抱她。
池影皱了皱眉,呼吸声沉沉。
金承逸又唤了两声,池影这才朦朦忪忪地半睁开眼,
这次她可以确定,见到的是本人,而不是梦了。
“逸逸,”她带着倦意,懒懒地问道:“天亮了吗?”
“嗯。天亮了。”金承逸拢了拢她的发梢,“我要回丰栖谷了。”
“什么?”池影猛得睁开眼睛,“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鼻子突然一酸,
昨晚所经受的,思念的煎熬,化为泪水夺眶而出。
她坐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哽咽着说:“我不要你走!”
金承逸心里也不好受。昨晚回去后,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