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个克制,那天夜里过后,许是觉察到两人之间过于浓烈的化学反应,两人相约着将彼此的联系停留在书面上。
春华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新的具有颠覆性的,安雅太嫩,孙庆芳太世故,一些长久的规划的事情需要她独断专行。她毕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这些时候她就需要一个精神上依赖放松的对象。
同样的,作为程安之,他自由的境遇使他超越同龄人太多,从事的又是科技最前沿的工作。
说是前沿,做什么东西,成千上万次的实验过后很正常的要将原先的立意彻底推翻重来是经常的事情。
他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对象来聆听他的思路,若是能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再好不过!
虽不见面,就以彼此的工作论,被动的,主动的,他们日复一日的通信让他们在四年的时间里迅速成为了最了解彼此的伙伴。
“难以想象的无耻行径密布在长安上空,越来越多的善良的名士,被情报部门无耻的利用他们的善行诬陷,造谣成**幼女,猥琐少男。有不从者,本为助人的善行被伪饰成蓄谋的恶行,又有上流社会的不肖者证伪,无知的民众发起一起又一起的讨奸抗议,轻则出入臭鸡蛋盈门,重则车马倾覆,一月中伤亡数人。期间意志不坚定者不得不屈从恶臭的阴谋家,作为整个阶层的告密者,整个长安,十士九离,未离开的,被投放在昭狱,生死不知——”
两宫争权,得位不正,面对已经成型的世族势力,势必要发起一种挑战,但面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世家大族,力量从何而来。
“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的,就如曾今你所说的那样,两宫上位,科举大兴,三省六部下级官员多出其间,整个大宣呈现从所未有的积极一面,百业俱兴。诚然,任何时候,任何目的,用攀诬构陷的方式来陷害善行从来是一种无耻的行径。然而,历史从来是在前进的,你所从事的能极大的解放生产力的行为势必将使更多的人从机械的密集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人多智广,愚民总是随着历史的前进而逐步减少,自秦汉至今,寒门小户也能出有学之士。”
春华停笔,程安之信中他认识推崇的人被两宫为首的东厂、西厂构陷,臭名远扬,整个长安掌控着政权的人若不是寒门,便会被攻击。
“自李宣立国,未有劣迹,天理昭昭,自有可期。”
想到慕容铧,想到英明神武在安西驻扎执掌西北军权的李碹,春华隐隐有种暴风雨欲来前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把火从何而起。
“走了,你又成天的只在宿舍里生蘑菇。”徐华身穿学士服从洗漱间出来。
“走吧。”春华将吹干的纸折好,塞在贴好邮票的信封里,戴好书本一样的学士帽同徐华一起往学院图书馆广场而去。
如今是大夏历815年6月,春华来大宣已然有15个年头,如今的她实岁22岁,心理年龄31岁,大宣滨海海事学院学士毕业,毕业考下来了,她来大宣的第二份正式工作是大宣洛阳城南的洛南县县令。
当然,这是走了关系的双向选择。
如徐华,则是回了老家做了一名学政。
这当然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她们还是一名毕业生,正在学院的广场之上拍摄毕业照。
没错,就是毕业照,四年的时间,程安之发明的照相机成功的推广开来,成立了第一个生产照相机以及配套的显影液、底片的店铺,并且由于显影曝光底片需要极其复杂的条件和技术,其在长安的店铺成为了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作为独一门的奢侈品,其利润也是丰厚到难以想象的。
当然,这都是闲话了。
现在的她们正在愉快而开心的享最后的学院时光,从今天起,她们就将离开学院,走向天南海北。
“咱们的《花火》就全权交给你了!”春华同徐华、安雅举起酒杯敬孙庆芳。
杂志画报,在大宣除了朝廷的邸报,没有任何一份报纸能在全大宣国土之内发行,但这只是她们几人的副业,就像网络和主职,在副业没办法提供足够多的保障之前,大家都是兼职。
如今的编辑是安雅和她的两位同学,内容都是学生自己的投稿和安雅三人连载的故事,以后的运营,就全靠孙庆芳这个地头蛇操持。
“《花火》也是我的事业。”孙庆芳也有些感伤,因为将大部分的盈利用作慈善,《花火》的收益相当一般,同她一两个月的月钱没有什么两样,但其间总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让她同周围的朋友有那么两分的不同,更像活着。
“谁也不知道这日后会是什么样子,惟愿我们永远的记得此时此刻,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地久,天长——”
“谁都不能忘了彼此,一定要联系。”
四个女人在学院角落的烧烤店点了一桌子的烤串和烧酒,喝的一塌糊涂,哭的脸花成一团,最后更是哭笑不得的抱到了一起。
作为家属,自然不会让内人们被打扰捡尸。
就在相隔不远的大堂一角,三个男人端坐在一桌,桌上简单的摆了煮花生,绿毛豆和一壶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