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孟诗雨疑惑,“我虽然来了两天但是‘娘娘’的身体是真的有好转的迹象,两位阿姨可以作证。”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王熙文叹息一声,站起身道:“好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问题他们会找我,不会麻烦到你的。”
“哦。”孟诗雨随意答应了一声。
王熙文回头看着孟诗雨垂下的眉眼,说:“今天唐婉彤说得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的。”孟诗雨摆摆手,“她说得也不全是恶言。你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女人需要男朋友给她安全感,你跟我不是那种关系多说几遍她肯定相信。”
“我跟她说彼此冷静一下。”王熙文说着转过头。
孟诗雨抬眼看去,显然这男人心里正难过,心情不知怎么跟着酸胀的难受。她问:“用不用陪你喝酒?”
“不,不喝了。”王熙文迈步走上了楼。
孟诗雨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这高大的身体,肩头像是压着千斤巨石,仿佛松懈一下就会全线崩溃。
这让人很不解。曾经她以为有钱以后能解决很多烦恼,是她太想当然了吗?
另一边,装潢禁欲风的房间里,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倒进了客厅的沙发里。昨晚见到女友的欢喜,被今日白天的现实狠狠打破,王熙文意识到,她永远不会变,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昨夜醉酒加晚睡,他其实一整个白天都是晕沉沉的。
中午那会儿之所以回去是想交代孟诗雨一些事情,顺便补个眠。却没想到会遇上唐婉彤上门找茬,闹了一通后他只觉脑袋快要炸开,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工作,勉强处理了一些事情他忽然生了厌恶的情绪,又不知道应该厌恶谁。
手臂压在眉心挡住天花板上刺来的灯光,明明身体极度疲倦,脑袋却转个不停。所转的内容,皆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沈阿姨说,昨晚母亲主动添了半碗饭,还听说母亲没有半夜惊醒安安稳稳睡了一整夜,他甚至今天亲眼看到孟诗雨将自己骨瘦如柴的母亲护在了身后……
正常吃饭,正常睡觉,这些与普通人而言极其简单的事情,在母亲那里简直稀有。她常常两天都吃不了半碗饭,所有的营养都靠输液获得;她还常常半夜惊醒,又哭又闹,谁劝都不听。
而身为她的儿子,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昔日优雅的中年妇人,半年时间骨瘦如柴,她的眼神时而明亮,时而疯狂,时而生无可恋,时而满目苍凉。他知道母亲在煎熬,就算每天吃药,就算住进医院里,她的心始终在苦痛中挣扎,在煎熬,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虚弱而死,或者彻底成为一个疯子。
但是,孟诗雨出现了。这个女人她长得像妹妹,某些性格方面也像极了妹妹。她与妹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足够坚强,足够强硬,也足够健康。
如果今天的情况是妹妹应对,她会主动挡在母亲身前吗?不,母亲会保护妹妹,妹妹太善良,太柔弱,她所有的坚强都用了对抗病魔了。
王熙文发现冥冥之中,自己还有母亲都得到了救赎,这是什么都换不回来的。
第二天醒来,孟诗雨发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竟发现快9点了。这算是又旷工了吗?她慌忙穿衣起身跑出自己的卧室,然后听到有人在玻璃花房里唱歌。
好奇的走过去,看到沈阿姨陪着“娘娘”坐在一片绿色中。“娘娘”手里用毛线织着什么东西,嘴里哼唱着二十年前的老歌。她看了孟诗雨一眼,眼中洋溢着笑意,显然她暂时不需要“女儿”出面相陪。
“醒了?”沈阿姨站起身。
“早。”孟诗雨走过去。
“不早了。”“娘娘”精神奕奕地说:“快去把早饭吃了,妈妈跟你俩个阿姨都吃过早饭啦。”
沈阿姨也说:“去吃早饭,吃过饭再过来。”
孟诗雨愧疚地应道:“好。”
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她懊恼地一下下用拳头砸在墙面上。她不是故意晚起地,主要是一天花了四万,这放普通白领身上就是多半年地收入,她昨晚躺在床上心慌地根本睡不着。
尤其此时,那种大手大脚花干净钱地恍然,让她有种掉进深海的窒息感。
怎么办啊?孟诗雨快要愁秃了。
来到一楼,她惊讶地发现王熙文竟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里,手中握着遥控器电视上正在转播篮球比赛。
孟诗雨也不认识两个队伍谁是谁,她很随意地与王熙文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早。”
“诗雨醒了?”罗阿姨从厨房探出脑袋,“赶紧过来吃早饭,就差你一个了。”
“哦。”孟诗雨头都抬不起来了,她显然还记得罗阿姨对自己地警告。她犹豫了片刻走到客厅沙发边,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男人一个目光都没赏给他,姿势也没变一下,道:“我妹妹也这样,有时候早上六点都能爬起来,有时候下午两点都叫不醒。请你来当我妹妹,你越自在越像她。”
孟诗雨听对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