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轻声呢喃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脖颈处一凉,仿佛有眼泪滴在自己的身上。
再睁开眼,简叶躺在病床上。
身边空无一人,往旁边一揽,是冰凉的床铺。
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简叶强撑着醉得晕乎乎的脑袋起身,看了眼房间,徐则的东西很少。
但还是全都清理干净带走了。
床边摆着一杯水,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是熟悉的字迹。
“对不起简哥,我不能自私地带走你,最后等我一回。”
后面字迹被水滴湿润。
又看起来很像故意伪造出的,如同以往一样只是跟他卖惨的假把戏。
简叶收起那张纸,冷静地走到外面问护士。
房间里的病人在什么时候办的出院手续,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护士也很忙,没功夫关心每一个病人的去向,更何况徐则是早有准备,瞒着所有人走的。
“昨天下午才办的出院手续,说是今天再走的,怎么,人已经离开了吗?”
“谢谢。”简叶没回答护士的问话,他轻声道了谢。
将那张轻飘飘没有重量的纸条捏在手心里。
医院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回到酒店时也没得到人来过的消息。
徐则果真是一如既往,来时神秘,就连走也没惊扰到一个人。
就那么轻松地抽身离开了。
他给徐则打电话,发送消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将自己拉黑。
然而全都石沉大海。
简叶甚至想过报警找人。
但当来到公安局,负责登记的警官询问他,失踪对象年龄多大?
他不确定地道:“已经成年了,应该二十多岁出头。”
原本认真登记的警官态度很快放松下来,他键盘输入记录的手停下。
“他的出生地在哪?常活动范围找过了吗?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可以去的地点。”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简叶就攥紧了拳头,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见他保持沉默不语,警官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是吵架了吗?”
随即,按照程序继续照本宣科的问:“他和你什么关系?兄弟还是亲戚?”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在警官的耐心耗尽之前,简叶呆然将视线移回,空洞的瞳孔重新聚焦。
孤零零的留下一句。
“不好意思,我不找了。”
他这时才发现。
徐则留给自己的除了那个确定真实的名字,居然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但简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而后收拾所有东西离开了东水。
他没有回家,先是跟夏安把花店店面转让出去的手续全部处理好。
然后拿着自己身上剩下的一点钱,买了继续往南的火车票。
火车的下一站到哪儿他便在哪里停下,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终点的旅途。
期间有几个结伴出来旅行的开朗女大学生见着他情绪异样,又是个气质很干净的男生。
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吸引,鼓起勇气来搭讪。
她们问简叶来自哪里,准备在哪里下车。
被问起时,就连简叶自己也很罕见地愣了一下。
他温温和和笑着解释自己心血来潮,辞掉了工作准备散心。
几人在车上天南地北地聊了好几个小时。
“所以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么?”女生不解。
简叶点点头又摇摇头,蹙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不是。”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讨论起究竟是何原因来。
“是受了什么情伤吗?”其中一个女生笑嘻嘻问。
这回简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们立马如猜中大奖般为自己选中正确答案而欢呼。
“没事啦,智者不入爱河,这年头恋爱脑被抓去浸猪笼的。”女生宽慰着他,玩闹似的说着网上的搞笑梗。
反倒是简叶脸上笑容一僵。
停顿了须臾一秒,方才状似没事地继续话题。
她们大大咧咧,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下车分别时,那几个女生还友善地给他支了几招忘掉情伤的好方法。
例如转移注意力,培养新的爱好。
“你既然要旅行,可以用相机拍下自己的所见所闻呀,颜值也高,说不准传上网还能成为一个旅行vlog博主呢。”
又或者更轻率地——忘掉旧人,找个新人。
她们的开朗感染简叶,他抬起手浅浅朝她们道别。
认真道:“我会考虑的。”
等到这样过了好几个月,简叶再没了当初刚出发时的茫然和内心空落落的。
他听女生们的建议买了个数码相机,记录自己一路上见到的人文风景。
只不过没有发到网上去。
简叶还是不习惯被陌生人的视线审视。
可能是他周身独特的气质,倒真的在某次旅游到全国知名文艺青年聚集圣地时,吸引到了一乐队摇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