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转眼又到了严冬。 薛凌每天不是照顾老人家就是帮忙带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一个忙碌的老宅女。 刘英的情况反反复复,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精神时好时坏,时常闹情绪,把护工折腾得够累。 薛凌不敢什么都丢给护工,每天尽量抱着小孙女和小孙子过去陪着老人家,只要爸妈身体没问题,也让他们一并过来陪着。 朱阿春本来一直在馨园帮忙,可惜上个月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把手腕的骨头给摔折了,只能请假在家休养。 郑多多和陈新之不肯再让她单独住在荣华商城,让她搬过来馨园后面的别墅区住。 陈新之给她雇了一个年轻的保姆,郑多多则留她在新别墅那边住,早晚回家能陪着她。 小佟的功课不算多,比之前在集团工作反而轻松许多,她没课就会回新别墅住,周末也会回来,帮忙照顾朱阿春。 朱阿春只是左手摔伤,右手没事。勤快的她除了洗澡需要护工帮忙,其他的活儿都争着干,后来手腕好些了,能稍微借力,她干脆自己做主将护工辞退。 郑多多暗自担心,怕她太劳累引发旧伤痛,只好让家政公司的人每天都来 打扫别墅里外,尽量保持屋里屋外一尘不染,免得朱阿春自己动手去打扫。 小佟一回家便会去厨房洗碗刷碗,炒菜洗菜抢着干,只要看得见的活儿,一点儿也舍不得朱阿春干。 朱阿春理解儿子和儿媳妇的一片孝心,忍着尽量不干,有空就过来馨园陪刘英说说话,看电视等等。 护工见他们一家子看得紧,没什么偷懒的机会,幸好老人家不用卧床,吃喝也能自己动手,不用她太费劲儿。 另外,馨园的环境极好,她不用打扫卫生,三餐都是大厨房的厨师做菜,吃住的条件都很顶级,不敢不把老人家照顾好。 三十多岁的她是学护工出身,经验丰富,薛凌见她干活还算过得去,对老人家也有耐心,总算放下心。 尽管如此,她仍坚持陪着老人家,不随便将老人家丢给护工。 也许是病情影响,也许是老人家习惯薛凌的照顾,刘英渐渐变得依赖薛凌,只要清醒的时候没瞧见薛凌,便会询问旁边的人。 薛凌听到后,马上就会过去陪着老人家,天天如此,日日这般,丝毫没有不耐烦。 程天源年底很忙碌,处理完公司的事,马上就往家里赶,从不敢在外头耽搁一时半会儿。 他很心疼薛凌,只要他回来,便会让薛凌回房间休息,自己陪着老母亲,偶尔还会趁机抱一抱小孙子和小孙女,让他们多跟老人家亲近。 也许是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两个小家伙从不怕生,看到谁都能自行熟稔,谁抱都行,即便是门口的保安或保镖,他们也都来者不拒。 几个年轻人一如既往的忙碌,程焕然和薛扬早出晚归,即便加班到再晚,都尽量争取回家睡觉。 程焕崇和薛欣平时都住校,偶尔周末得空就回家,大多数时间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法回去帮忙照顾老人家。 两人非常内疚,已经说好期末考试后,他们就马上回家来。 “又要考试了?”刘英认真想了想,问:“考啥试?” 程天源微笑:“老三和小欣都得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一学期一次,考试完就能回家放寒假。” 刘英狐疑问:“他们什么时候说的?” “在群里说的。”程天源点开手机屏幕,解释:“他们早上在群里留言,说现在正在熬夜准备期末考试,每天都争分夺秒在过,实在没空回家。” 刘英点点头。 程天源将手机收起,问:“妈,我去抱小羽小朋过来给您看,好不?” “他们不是要考试吗?”刘英摇头:“等他们考完试再说,不急不急。学校的考试要紧,俺不看他们。” 程天源早便习以为常,温声:“行,那等他们考完试再说。” 这时,阿虎拧着一个大保温壶进来。 “干妈!俺来了!” 刘英抬起眼角盯着他看,疑惑问:“……你谁呀?” 阿虎乐呵呵大笑:“干妈,俺是阿虎来着!您的干儿子!” 刘英忍不住看向程天源,认真打量片刻。 “他是俺干儿子,那你呢?你又是谁?” 程天源晦涩微笑:“我是你的亲儿子。” 刘英想了想,低声:“早上好像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俺的亲闺女。现在又来了一个说是俺的亲儿子……你是俺的亲儿子吗?俺儿子阿源忒年轻,长得忒好,不是你这个样子。” 阿虎将保温壶搁下,谎话信手拈来。 “阿源他最近太忙,脸色不怎么好,胡子也没剃干净,看着好像老了二三十岁。没事,回头让他去剪个头发,刮刮胡子,马上就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刘英低低“哦”一声,然后沉默不语。 阿虎从保温瓶里勺出一碗汤,递给老人家。 “干妈,这是阿青炖的补汤,您趁热喝吧。” 刘英没动弹。 程天源作势要接过——阿虎拦住他,自顾自喂老人家喝。 老人家一口接一口,心不在焉喝着。 直到一碗汤喝完,老人家说她困了,然后歪倒下去便闭上眼睛。 程天源将她的鞋子脱去,把被子扯开帮她盖上。 一旁的护工连忙将暖气调试好,低声:“二位,我守着老人家就行。” 程天源轻轻点头,领着阿虎走出去。 “今天有些冷,晚上指不定有雨或小雪。” “是啊!冷得很。”阿虎好笑解释:“不过年轻人压根不怕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说是去什么恒温游泳池游泳。阿青担心他们顾不好两个孩子,跟着去了。” 程天源挑眉问:“小妹呢?跟着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