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桓看着心爱的妻子哭得伤心不已,什么脾气怒火都没了。 “别哭了,孩子平安归来就好。对我们来讲,孩子健康长大,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就行,其他就别奢求了。” 有些东西,越是强求就越不可能得到,反而让自己愈发地急躁,欲速则不达,越发远离自己的目标。 郑小异擦着泪水,没说话。 薛桓低声安慰:“只要身心健康,咱们的孩子就算再差,也是不会差的。你我都算是帝都的高收入人群,我还有药厂百分之十的股份,身家早就好几亿。即便我们现在不工作,只要一家子别大手大脚乱花,也够我们一家子好几代人用。孩子的品德端正,身心健康就好,其他都顺其自然吧。” 郑小异眸光微动,似乎想通了许多 “罢了,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之前是我太焦虑了,又没有给孩子足够的疏导和开导,不然小越又怎么会离家出走。孩子一定是受不住了,才会想到要逃离。” “是。”薛桓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从今日起,咱们互相督促彼此吧。小越是咱们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孩子,咱们对他自然而然会重视些,严格些 。以后只要孩子不违规,不违法,成绩不会太差,咱们都尽量平常心对待,别过度去干涉太多。” 没脚的人羡慕光脚奔跑的人,光脚的人羡慕有鞋的人,有鞋的人羡慕有高级皮鞋的人。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永远没有顶点或终点。 有时候想开些,看淡些,对孩子和家庭都是一种解脱般的舒坦。 “嗯。”郑小异低低叹气:“这一次……这是吓得够呛。” 薛桓心疼低声:“等小越情绪稳定些,我们一起请年假,带着孩子和老人去度度假,休息玩耍几日。” “你——都说了好几年了,可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有空?”郑小异不满咕哝:“我忙,你更忙。我们都多少年没能一起休假了,别说去度假。” 薛桓深吸一口气,歉意道:“这次一定说话算数,保证说到做到。” “好。”郑小异终于露出笑容。 隔天,小涵和小越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薛桓联系了帝都人民医院的医护车,帮两个孩子办理转院。 回了帝都后,医院的环境好了不止几倍,几个大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毕竟两地跑,又要兼顾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实在是分身乏术 。 小涵有了爸爸妈妈的陪伴,明显开朗了许多。 一天,程天芳上班去了,留薛衡和奶奶在一旁照料。 奶奶打哈欠,薛衡让她去角落的沙发上眯一会儿,随后问女儿要不要吃苹果。 “不。”小涵甜甜撒娇:“我要吃凌凌姑姑拿来的小香蕉,可香来着。” 薛衡对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马上拿来了小香蕉。 小涵乐滋滋吃着,嘴上笑意深深。 薛衡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心里暗自松一口气。 女儿醒来后,看到爸爸妈妈一左一右红着眼睛守着她,忍不住也跟着哭起来。 她说,她最近一直很迷茫,心里总是愁闷不已,担心爸爸有了女朋友后,以后会找其他女人结婚,跟其他女人生孩子。 她担心不仅爸爸和妈妈之间的距离会更远,跟自己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因为爸爸会跟别人组织一个新家庭,到时她就会成了“局外人”。 她担心不已,可她却不敢告诉妈妈。 这时,她发现小越也跟自己一样愁绪满脸,一问才知道他学习压力太大,受不住父母亲每天都给他定一大堆学习任务。 两个“伤心”的少年少女凑在一块儿,没法互相安 慰,一个个都只想逃离现在的环境。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打算离家出走几天,找一个父母找不到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散心。 他们听说鹿山山顶有一座古庙,里头只有两个僧人,平常没什么人走动,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想着能与山水作伴,能听古寺佛法,两个心烦意乱的小年轻决定上山去躲避几天。 接着,他们偷偷策划了“离家出走”的路线和时间安排,并同时逃了出城。 只是没想到他们高估了自己,好好的山路竟被他们走岔了,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迷路了。 天色开始暗沉下来后,他们的心更慌了,走的速度更快——谁知路黑心急,她不小心一个脚滑摔下山坡! 小越为了救她,也跟着被摔了下去。 两人都先后晕睡过去,直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 她哭了,手痛得不行,根本就爬不上山坡。 小越则一直头晕,连脑袋也扭不起来,昏昏沉沉的。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手牵手,相约如果出了事,活不下去,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两人都互相作伴,争取下辈子还要做兄妹。 那时,他们开始后悔自己 太冲动胡乱跑,也开始想念家里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在医院醒来后,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父母亲,“哇!”一下子就大哭起来,真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真的真的很害怕。 爸妈一直哄她,安慰她,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着。 爸爸和妈妈之前的关系很僵化,尽管轮流照顾她,一个人周一到周五,另一个人则负责周末,但他们即便见面也不说话,就连眼神也不对焦,匆匆点个头便离开。 除了她的话题,爸妈从没聊过其他话,一句也没有,就好像是仇人一般。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即便没有跟别人的爸爸妈妈一般相亲相爱,仍会互相问候聊话说事。 她似乎隐约感觉到——爸妈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而且是很大很大的进步。 不管未来怎么样,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爸妈不互相记恨对方,就算只当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