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芳看着客厅里睡着的丈夫,不知何时心里凄然起来。 她轻轻叹气,低声:“哥,我先回去煮洗澡水。等他醒了,你别告诉他说我来过。对了,也别主动劝他回去。” 程天源扭过头来,冷冷瞪她一眼。 “你脑袋是不是有病了?现在还是在闹别扭的时候吗?” “……不是。”程天芳哽咽:“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如果醒来,我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程天源想了想,低声:“你回去吧。等他醒来,我就告诉他,你在家里等着他。你先回去煮水,一会儿他肯定要洗热水澡的。他们在那边滞留很多天,身上脏得很。” “嗯。”程天芳起身回去了。 沙发上的薛衡实在太累,睡得实在太沉,压根不知道她来过。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薛妈妈和爸爸带着孩子们回来。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薛衡很快别吵醒了。 薛妈妈温声:“阿衡,去厨房吃晚饭。吃完早些回家洗澡换衣服,晚上再好好睡一觉。” “嗯。”薛衡伸伸懒腰,捏了一下扬扬肉呼呼的脸蛋,道:“我先去吃饭。” 薛爸爸和妈妈带着孩子们去洗澡。 程天源则勺了一碗粥给他,还端出一盘炸排骨和一盘小菜。 “吃吧。吃完就赶紧回去,阿芳在家里等着你 。” 薛衡眸光微闪,低声:“大哥,她……知道我今天回来吧?” “知道。”程天源道:“她下班后就来找你,听说你好几天没洗澡,赶紧回家煮水去了。” 薛衡低低“哦”了一声。 程天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两夫妻没什么好记恨记仇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她之前很后悔,哭了好几回,还被我骂了。” 薛衡惊讶抬眸,问:“哭了好几回?” 看来,这个大哥可没将她骂惨。 程天源点点头。 薛衡快速扒粥,低声:“我——我吃完就回去。” 程天源自顾自忙去了,喊:“然然,扬扬,你们两兄弟去那边洗澡。记住不要大吵大闹,可别吵醒你妈,知道不?” “哎!”然然应好。 程天源想了想,道:“算了,你力气还太小,爸给你们提热水过去,别一会儿烫伤自己的脚。” 等他忙完孩子们回来,发现薛衡已经回去了。 两人凑一块儿,很快就会和好的。 …… 时光匆匆,很快又过了两个多月。 程木海和刘英回来了,程天源开车去机场接他们回家。 此时正是三月底,天气已经十分暖和,到处都是春天气息。中午的时候有些热,街上甚至有人穿起了短袖衫。 刘英笑呵呵道:“阿虎妈的身体还很硬朗, 走路走楼梯比我还要快!” 程木海解释:“阿虎怎么说都不肯我们早些回来。小两口回了省城后,王青精神很不错,带着我们在附近玩了好些天。阿虎天天带我们去下馆子,肯定花了不少钱。” 刘英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小异的孩子生了吧?几斤?得一个多月了吧?” “差不多两个月。”程天源笑答:“是一个男孩子,模样像极了阿桓。小异已经出月子,现在婶子和她一块儿照顾小家伙。三伯帮孩子取了名字,叫‘薛越’。” 刘英不识字,好奇问:“一个男孩子,咋的取一个女娃的名字啊?‘月亮’——不都是女娃取的吗?” “不是。”程天源解释:“是‘超越’的‘越’字,意义很好。之澜叔很喜欢,阿桓夫妻也很喜欢。” 刘英点点头,傻笑:“这个真是不懂。” 程木海想了想,问:“对了,昨天我打电话回屋里,怎么许久没人接啊?” 程天源压低嗓音:“我爸和我妈去隔壁瞅热闹了。” “啥热闹?”刘英问:“隔壁三远家有什么事?女儿生了外孙,都荣升‘外公’和‘外婆’了。” 程天源叹气低声:“你们不知道,这热闹不是什么好热闹。昨天一大早,天刚刚亮,三远的老丈母娘带着他的前妻来了,堵在 他们家门口哭哭啼啼。” “她还有脸找来吗?”刘英哼问。 程天源答:“三远叔问她们要做什么。原来他前妻生病了,病得貌似不清,说是还不起医药费,现在只能等死。老丈母娘希望大同和三远叔帮忙承担医药费,还要收留她女儿。” “不是吧?”刘英一听就皱眉:“这什么世道啊?哪有人这么不要脸的?” 程木海睨她一眼,低声:“别胡说话。大同毕竟是她生的儿子,她生病了,大同也是有责任照顾她的。为人父母,老了病了,靠儿女这话没说错。” 刘英缩了缩脖子,问前方的儿子。 “后来呢?阿春没生气吧?她性子一向很好。” 程天源解释:“三远叔很为难,让大同将她们载走,找医院安顿他妈。老丈母娘看到阿春姐,话就说得很难听,说什么有了新人忘旧人,说什么二三十年的感情,比不得一个年轻的。三远叔很生气,大声说是她女儿不要这个家,而且他们已经离婚,并没有任何关系。大同匆忙拉着老人家和妈妈走了。听说将他妈妈带去找阿桓,阿桓赶忙安排肠胃科的医生去负责。” “病重吗?”程木海问。 程天源答:“听说有些严重,得动小手术。费用有些高,但三远叔肯定还是付得来的。” 刘英没好气 道:“这老丈母娘真不是什么东西!说这样的话,够过分的!阿春肯定很难过吧?这话太嘲讽人了!” 程天源低声:“阿春姐躲在厨房没出来,小铁头就很生气,指着那老丈母娘她们骂。郑叔忙将他拉在身后,说不要出声。遇到这样的事,阿春姐最难堪。我岳父劝三叔不要管太多,都得让大同管。大同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