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好几天没看到妈妈的小然然缠着要跟薛凌一起睡。 程天源有些不放心,解释:“爸爸要去医院照顾外公,妈妈又还怀着妹妹,恐怕照顾不了你。” “不怕。”薛凌道:“他现在晚上都不用起来,一觉到天亮。让他睡吧,我料理得来。” 程天源听罢,只好同意。 程木海和刘英年纪偏大,今天一大早就赶车赶飞机,吃完晚饭后就累得慌,回来匆匆洗了澡,都已经回房睡了。 薛凌牵着小然然喝了水,然后带他回房间。 小家伙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厕所,忍不住问:“妈妈,这个小,能尿吗?” “能。”薛凌低低笑了,道:“这边是房间里的厕所,所以没法设计得那么大。但都是一样尿,没什么区别。” “哦。”小家伙嘘嘘完,就兴奋爬了上床,拉着薛凌聊话。 薛凌知晓他好奇,跟他一搭一搭说着话。 小然然毕竟还是孩子,九点多的时候就打起哈欠,很快趴在草席上睡着了。 薛凌将房间里的吊扇关小一些,然后也早早睡了。 接近临盆,肚子里的小宝贝经常闹腾,偶尔动啊动,折腾得她半夜要醒来好几次。 这一次也一样,凌晨三点多她就醒了。 起来喝 了一杯水,上了厕所,然后重新睡下,谁知可能是姿势不好,压到了小家伙,就一直闹啊闹啊。 于是,她只好坐起来,最后只能在房间里散步,直到早上七点多,她才勉强睡多半个小时。 “妈妈……”小然然迷糊醒了,低声呼唤她。 薛凌累得很,低喃:“去找奶奶。” 外头已经隐约有人声,显然是公公婆婆都已经醒了。 小然然很听话,打开房门出去了。 薛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踢她,她实在太困,懒得去安抚,闭眼继续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 程天源已经回来了,洗了一个澡,带着小然然在阳台看小区的风景。 薛凌问:“我爸那边怎么样了?昨晚一切如常?” 程天源微笑答:“昨晚爸爸一直睡着,我也睡得很安稳。我给他擦洗换了病服,喂了一些粥,三伯和之澜叔就都过去了。我便开车过来,打算接小然然和我爸过去。昨晚爸爸总问起小然然,显然很想念他。” “哈哈!”薛凌道:“真是偏心!只想念外孙!” 程天源放下儿子,走去厨房。 “锅里还有一些稀饭,我勺出来给你吃。” 薛凌见四周很安静,忍不住问:“ 爸和妈呢?不在吗?” 程天源道:“阿芳刚才带他们下去认路了,还说要去马路对面买菜。有阿芳带着,咱们不用担心。公路和过马路都跟省城那边一模一样,阿芳会带好他们的。” 薛凌吃着稀饭,问:“你有没有拿一些钱给爸和妈?” “有。”程天源答:“拿了三百块。” 薛凌低声:“帝都这边的物价比荣城高一点点,尽量拿多一些,免得吓到他们老人家。” 他们经常去市场,熟悉米价和菜价,如果每一样都多上一毛两毛,老人家会立刻觉得很贵。 她可不希望老人家还没来帝都几天,就吓得不敢住下去。 毕竟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以后孩子要在这边上学。如果要在这边读书的话,两个老人自然也要一起接过来,这样能方便彼此照顾。 程天源笑了,道:“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说帝都这边人均收入高,所以物价偏高一些。很多工人在这边一个月能赚两百多块,甚至更多,在荣城却只能赚一百多。这么一对比,他们就懂了。” 小然然拉了拉薛凌的衣角,撒娇道:“妈妈!我要看外公!外公!” 薛凌忙不迭点头,“行,我吃饱就陪你们去医院找外公。” 一会 儿后,一家三口出门了。 程天源解释:“外门的钥匙一共有三条,我拿了一条,另外给阿芳一条,给我妈一条。” “好。”薛凌罢罢手道:“妈经常在家,给她一条才好。对了,阿芳明天就要去上培训班了吧?” “对。”程天源道:“她下午要提前过去报名。我问她说需不需要带她,她说不用。她自己要出去找公车站,然后自己找过去。” “行,她现在独立一些也好。”薛凌轻笑:“自从她去省城读书,见识多了,人也愈发稳重独立了。” 程天源淡声:“她都几岁了,如果还不长大成熟,那还要等到几时?” 小然然看到电梯,连忙奔跑过去,按了按下楼的标志。 薛凌吓了一跳,叮嘱道:“你要记住,得有其他人陪着,不然不能进电梯,知道不?” “知道了。”小然然软嚅低声。 薛凌叹气,苦笑:“总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每次跟你说,你都说懂,都说知道。可一回头,你就什么都忘光光。” 程天源忍不住低声:“他还是孩子,哪里懂那么多。我们只能慢慢教,自己做好,这样才能潜移默化带动他做好。” 薛凌啧啧两声:“感觉任重道远……” 两岁多 了,现在什么都还懵懵懂懂。而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不点儿要出生,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啊! 一家三口进了电梯,程天源按了第一层。 小然然连忙踮起脚尖,赶紧按了“关门”。 薛凌好笑看着他抢先的动作,无奈笑了。 孩子天生好动好奇,刚来到新环境,又还什么都不懂,由不得她这个做妈的不担心。 倏地,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声:“源哥哥,以后如果孩子都要来这边念书,那咱们得提前来这边住。我们大人都需要时间适应,别说是孩子。” 从简单到复杂,是需要适应过程的。 像阿芳这样的年轻人,活力十足,学习能力也强,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