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茫茫,海风呼呼刮着。 一艘巨轮行走在海面上,时不时能听到船坞声。 “快到了!快了!”船上好些人兴奋起来,开心互相告知。 薛凌暗自欢喜着,想着两天前给自家老爸发的无线电,不知道他有没有来码头接自己。 她对帝都的码头不怎么熟悉,这边离市区很远很远,开车偶尔还得两个小时。 想着四十台机器要搬要装,至少得大半天,加上找车,也许忙完下船都得傍晚时分了。 幸好,现在只是中午而已。 看到岸边了,可靠岸却还足足费了半个多小时。 薛凌早就吃腻了船上的东西,吃了一些饼干垫肚子,走去操控室找船长商量怎么卸货。 “这个你放心。”船长道:“我们船上都有吊车,很快就能弄出去。你快些联系大货车来接吧,估摸也得来回运好多趟。” 薛凌点点头,打算自己先下船去给老爸打电话。 靠岸了,旅客们纷纷下船,一时笑声热烈。 众人在船上待了十来天,一个个都待烦了,纷纷拧着行李下船。 薛凌被人潮涌了下来,又被涌了上岸。 “凌凌!凌啊!”几个男声大声吼叫着! 薛凌忙不迭循声看去,只见自家老爸被好几个男人簇拥着,正一脸高兴往她挥手! 她欢快喊:“爸!爸!” 薛爸爸慌忙带着人,匆匆 往她走来。 薛凌牵住老父亲的手,笑道:“爸,你等好久了吧?具体下船时间不知道,所以就跟你说今天。” 一旁一位四十多岁的高大男子呵呵笑了,热情道:“我们早上就来了,一直在这里等着。” 薛凌听过他的嗓音,一下子认出他来。 “你是郑三远叔叔吧?你的嗓音很明朗,很好认!” 薛爸爸笑眯眯解释:“不错,他就是小郑。路上顺利吧?” “起初不怎么顺利,一波三折后,总算买到了。”薛凌轻描淡写道:“幸好有几个朋友帮忙,很顺利上了船。我只说是几台绣花做衣服的机器,船长派人检查后说没事,然后就上船过来了。” 郑三远给她竖起大拇指,赞道:“凌凌才二十来岁,就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去XG城闯,还带了这么稀罕的玩意回来,不得不佩服啊!薛大哥,你们这是虎父无犬女啊!” 薛爸爸轻吁一口气,心中高悬的担忧终于可以搁下,嘴上却仍不痛不痒。 “不就买几台机器吗?平安回来就行,我还怕她在路上走丢了呢!” 薛凌哈哈笑了,丝毫不在意。 “爸,赶紧找一批货车过来,也找一些人来帮忙。” 郑三远连忙道:“我早就找了,这是我搞货运的朋友,他手头有十几辆东方货车,早上派了五辆过来。” 薛凌 想了想,答:“一辆估计至多只能搁两台。如果没其他帮忙,那就只能跑多几趟。” 郑三远扭过头,喊:“小李,你去给你叔打个电话,问他说还有没有车,有多少来多少,再来几个人帮忙。” 小伙子爽快应了一声,一溜烟跑远了。 船卸货非常缓慢,幸好薛凌买的机器搁在另一头,是在最外侧,所以才没等太久。 四十台机器,费了足足五个来小时,才转运上车拉走。 十二辆车来回跑,总算在晚上八点多完成,将机器都运进了新厂房。 薛凌左看右看,见新厂房又宽又亮,高兴道:“过年来的时候,这儿还是一片长草的泥土地,一转眼已经是一片宽亮的厂房。” 郑三远擦着汗解释:“几十个工人赶工建,一个来月完成。我请几个朋友装了电,又让人布置宿舍和小饭堂,前两天就弄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机器来了,就什么都不欠了。” 薛凌累得很,提议道:“郑叔叔,你得找几位专业些的机器工人,看看有没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整。这一批都是新机器,从没用过。不过路途遥远,难免磕磕碰碰,还是要修一修看一看才妥当。” “放心,这个我来就行。”郑三远解释:“我是干这个出身的。我们厂子那边平时修机器保养什么的,都是我自 己干。我刚才看了,这是几年前的全自动类型,我看过它的说明书,应该能捣鼓一下的。” “哟!”薛凌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你是深藏不露啊!” 郑三远罢罢手,谦虚道:“比不得你,比不得啊!凌凌,你实在太有办法了!我本来已经要放弃了,想不到你这么有办法,竟能跑大老远买来这么一批机器!” 薛凌跟他握握手,笑道:“以后厂子还要靠叔叔你管理,我的家在荣城那边,无法一直在这边。” “好说好说。”郑三远道:“你先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再好好商量。” 薛爸爸带着她去了服装厂。 薛妈妈做了一桌的菜翘首等待,见他们父女回来,连忙转身去热菜。 “快!都饿坏了吧?桌上的鸡先吃。” 薛凌洗了手,一把拧出大鸡腿,大口大口啃着。 “哇……太爽快了……饿惨我了!妈,你都不知道我在船上天天吃糙米和大饼,馋得我晚上睡觉都被饿醒……好好吃啊!” 薛爸爸嗔怪笑骂:“慢点儿!小心噎着!” 薛妈妈看着瘦半圈的女儿,心疼低声:“快吃!锅里热着菜,让你吃个饱!让你不会再馋!” “好好吃!”薛凌乐滋滋吃着。 一旁的薛爸爸斯里慢条吃了一碗,本想让女儿说说这批货究竟是怎么买到的,但见她吃得十 分欢,便忍了忍,直到一家子都吃饱了,才坐下来好好聊。 工厂里有饭堂,办公室的饭菜都是饭堂的大婶在料理。 他们吃完,就有两个胖大姐进来,将东西撤了出去。 薛妈妈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低声:“船上肯定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