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沉默了。
鸢尾还在笑：“你也有今天啊……哎呀，真是看见了稀奇的表情。”
芭蕉横了她一眼。鸢尾笑得花枝乱颤。
李梓柯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莉莉笑着插话：“你要处理你身体里的那部分基因序列吗？”她搓了搓手，手指尖上的小刀片弹出又收回。
“……处理？”李梓柯问。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金黄色的光。
鸢尾往后走了几步，拉着芭蕉坐回了沙发上。黑玫瑰也坐在了沙发的空处，将解释交给了莉莉。
莉莉笑嘻嘻地说：“一般来说，做过了基因改造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基因来源的影响。”
她竖起手指：“假设有人将猫科动物的基因序列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那么他就有可能染上一些猫科动物的习性——比如喜欢夜行，会蹲坐，脚步无声。”
她再竖起手指：“除去这些看起来没问题的影响，还会有讨厌犬科动物，喜欢吃鱼之类的负面影响。”
莉莉说完了，再问：“对你来说，金龙的血液对你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李梓柯沉默了下。她挑选出自己可以对她们说的部分，再将它们转化成可以被这个副本里的人理解的话：“我会喜欢金闪闪的财宝。”
“听起来和没有影响一样。”莉莉笑着说。
“……不一样。”李梓柯摇头，“我的性格……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我喜欢那些对我不重要的财宝，会为了它们而……做出一些我以前完全不会做的举动。”
“比如？”莉莉追问。
“我会为了它们杀人。”李梓柯轻声说，“和我抢夺财宝的人，会被我杀掉。”
“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影响。”鸢尾低声和芭蕉耳语，“似乎只是普通的排异反应——毕竟我也会突然杀掉什么人诶。”
芭蕉小声说：“那是你。我们这种定期吃药的才不会有这种行为。”
鸢尾嗤笑了声。
黑玫瑰瞥了两人一眼，吩咐莉莉：“你之后统一给她们做个身体检查。”
莉莉笑眯眯地点头。
她看着李梓柯，笑着说：“为了什么东西而杀人很正常啊。如果有人想要和我抢最新款的种植体，我肯定会两枪打爆他的头。”
李梓柯犹豫：“杀人很正常吗？”
冷暗冷笑：“不正常。”
“但是在我们这里，杀人很正常啊。”莉莉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三岁的时候就杀了第一个人，后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在这里，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很简单的道理。”
李梓柯陷入思考。
“在这里杀人很正常。”李梓柯抬起头，“但是我觉得这样不正常。”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是那双眼睛里满是温和的澄黄色亮光。
莉莉眨眨眼。她转头看芭蕉：“我回头给你调试一下催眠气体，怎么不管用啊。”
李梓柯也眨眨眼。
她很快就从困惑中缓了过来：“刚刚是在催眠我？”
莉莉毫不在意地爽快点头：“是啊。不然，要是你突然失控了，我们还怎么继续当和谐相处的好朋友嘛。”
李梓柯眨眨眼。
“但是，你对自己的身份认知非常明确诶。”莉莉凑近了些，盯着李梓柯的眼睛，“你一点都没有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和一般的基因改造者不一样。”
“你不会觉得自己是龙吗？”莉莉问。
李梓柯摇头：“不会啊。”
“明确的身份认知……如果不是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体里有另一段基因序列，我们应该也会认为你是个普通的人类。”莉莉摸下巴，“好少见啊。我可以解剖你吗？”
李梓柯迅速摇头。
她转头问黑玫瑰：“首领，我能不能让她们在这里住着啊？”
黑玫瑰摇头。
莉莉三两步扑到黑玫瑰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摇：“首领——好首领——”
“没必要留在这里。”黑玫瑰还是摇头。她被莉莉晃得不耐烦，姑且退了一步，说：“不过我看，可以送去你的医院里看护着。”
“就留在这里吧。”芭蕉开口。她盯着冷暗说：“我还没见过能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样的。”
黑玫瑰眯了眯眼，勉强点了下头。
莉莉欢呼着扑到芭蕉身上——芭蕉的个子太高，她只抱住了芭蕉的腰。
芭蕉面无表情地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回头帮我检查身体。”
“当然了！”莉莉笑嘻嘻地站起来。她再一一给李梓柯和冷暗介绍其余三个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女性。
缩在沙发角落里，一直在敲投影出来的光屏的，是千日草。
坐在沙发靠背上，踩着沙发坐垫翻纸质书的，是绣球。
抱着一只装满水，里面还有一条机械小鱼的鱼缸的，是吊兰。
和她们打过招呼，莉莉便带着她们穿过房间，从房间另一侧的门走了出去。
莉莉带着二人在走道上拐了几个弯，推开了一扇走道边的门。她推门进去，给两人看这间虽然不大，但也算得上整洁的一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