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才会推举他上位,教人眼睁睁看着他嚯嚯大宋来之不易的胜利。
端王是什么人,自小便纵情书画爱好玩乐,并未在朝政上表现出什么过人天分。平日见他要么是在酒会上,要么是在蹴鞠场,长这么大就没干多少正事,若不是后人点名道姓,谁能想到这位会当上皇帝!
章惇更是吼劈了嗓子:“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众臣苦笑,听到了,几百双耳朵都听到了,就是不知那时空的太后与曾布蔡卞如何想了。
尊位上的天子比他们还惊讶,自天幕说出那个人选后便如坠云雾,一副生无可恋不敢相信世界的模样。本以为是个走岔路或能力不济的,如今看来居然是单纯的无路可走……痛哉,天亡我大宋!
位面之外的宋太//祖捕捉到“风花雪月”和“文人皇帝”的关键词,想起违命侯那些叹惋之调,套用到大宋后世皇帝身上,眉心突突直跳,天幕说的“脑溢血”大约要提前发作。
身侧的赵光义上前欲扶,赵匡胤看见弟弟便想起这赵佶还是他的后人,祖宗喜书法,好歹知道做正事,这赵佶当真是……
【说实话,宋徽宗是一个多功能综合型皇帝。
这个综合型当然不是在夸他,而是他集合了千年来许多皇帝的个人特色。集摆宗的摆、堡宗的北狩、李后主与唐玄宗的艺术细胞、赵going出神入化的用兵战术、刘禅的识人能力于一体,怎么不算千古独一,傲然于诸位之上呢?
这位还完全摒弃了赵家物理意义上的体弱基因,全盘继承了精神上的劣质元素,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任谁看了都恨得牙痒痒。
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主要便写的是徽宗朝事,这种忠臣全被陷害、满朝俱是奸佞、皇帝昏庸无能、太监刮地皮、农民忙起义的时代,小说家写着可顺畅啦,给徽宗爱吃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
小说写高俅初见端王,是“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般不爱”和“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小说创作,放在赵佶身上,报意思啊,无一句虚言。
真关心民生或政务的皇子,没有这样悠然的空闲。
最要命的是,人家就算当上皇帝也没改变,亲身证明人怎么能为了工作放弃爱好,大肆挥霍天子可以使用的民力与财力。
信道教,就大兴宫观,修建艮岳;爱奇花异石,派遣朱勔任苏州应奉局,谁家有点漂亮花草石头,直接上手抢夺;粮食与商队漕运也要为之让路,保证顺利运输。花石纲渐成另一种形式上的“役”,《宋史》记其“流毒州县者达二十年”。】
刘备还是第一次在天幕听到刘禅的名字,抬手指了指儿子:“这说的是阿斗?”
周围人皆一头雾水,刘备斟酌再三,还是选择叮嘱儿子:“后世既说你识人不明,你便擦亮眼睛看军师如何行事,也和他学学辨人的法子。”
刘禅听一半漏一半,诚恳点头:“军师让我选谁,我便选谁!”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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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贯中来贺,施耐庵正喝着大酒。
“实在惭愧,你我二人凑在一处,这‘四大名著’便有两部了,”两声清脆碗碟相碰,罗贯中感叹,“不知还有两本写何故事,著作者谁,今生能否一见。”
施耐庵自顾自拣黄牛肉吃:“对后人来说,横竖是些死了的人泛黄的书,千载之下,笔墨自然会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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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尽可以关注细枝末节的东西,赵煦却是实打实被气得狠了。端王爱好风月沉溺享乐他清楚,但这个弟弟平日无甚动作,只好金石蹴鞠,书画也作得不错,他便并未关注太多。一个不会登基的皇子,有些无伤大雅的爱好又如何?
但这般无乐不作无乐不爱的人,这般并不会对天下负起责任的人,居然成为了天子。
花石纲成役,流毒州县二十年,赵佶为赏玩美石动的那一点心思,能教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但在此之外……赵煦无力地按住桌角,他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