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撇撇嘴:“不是我们掏不出来,是他们的伎俩太恶心难看。” 他们兄弟俩的全副身家都投在“疗养院”上,他身边还勉强留了一些,弟弟几乎是一点儿不剩。 眼下弟弟夫妻都在疗养院工作,每个月固定拿工资,分红则年底统一清算。 日子宽裕轻松,但疗养院才刚刚步上正轨,还没有办法大赚特赚,自然也没法大富大贵。 再说,他们打一开始干这一行,打的主意便是一半做慈善一半做退休生意,收费标准都比同行便宜,资金都用在硬件建设和人才招聘上,投入非常多,营收暂时偏低。 一开口就让他们家必须掏一千万——当他们是暴发户啊! “伯父,你肯定也见识过他们的无赖手段,他们真的是死皮赖脸!平时不见得主动来交往,一出事就往我们这边来。体检呀,便药呀,从没付过一分钱。这也就算了。张口闭口你们这么有钱,掏一两千万没问题,反正你们就得承担一千万!怎么?他们儿子赌钱欠赌债,凭什么让我们来负责承担?我们是活菩萨也做不到!” 薛桓附和点头:“伯父,都是族亲亲人,我们自当量力 而为。但我身边目前也就几百万存款……压根掏不了那么多。” 薛爸爸皱起眉头,欲言又止看向薛衡。 “你……你身边应该比较好吧?你小子怎么也得有几个亿?” 薛衡连忙摇头:“没那么多,而且都寄放在凌凌这里,我身边也就几百万能养女儿和日常生活而已。伯父,您可不能说出去,这些钱我都是瞒着小涵的,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哦。” 薛爸爸睨他一眼,道:“我又不是整天闲得没事干乱说话的人。” “哈哈!”薛衡乐道:“您当然不是。我藏着钱是为了不让小涵养成好逸恶劳,花钱大手大脚的坏习惯。让她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她兴许能懂事一些。” 薛爸爸点点头,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上。 “你们跟之澜商量过没有?他是怎么说的?他身边没多少钱我们都是知道的。” 薛桓摇头:“我爸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的为难和无奈。我们勉强凑一凑,还是掏得出来的,只是——” “掏得出来也不能这样掏!”薛凌沉声打断:“万一族亲们依样画葫芦,学着他们有什么事就死皮赖脸找亲人要钱,到时该 怎么办?他能做初一,我自然能做十五!你们撑得住一回,你们能撑几回?” 额? 薛桓苦笑:“我们是半退休的医生,不是慈善家。我有慈心做善事,可我没那个能力和财力呀!” “我连医生都不是。”薛衡嘀咕:“我不仅没能力,财力也一样没有。如果真的有难处,族亲们互帮互助搭把手是可以的。但如果每个人有事就往我们这边来,那我们哪里撑得住呀!一千万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人顶多凑五百万出来。” 语罢,他往弟弟看了过去。 薛桓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表示这个数字还能接受。 “不行!”薛凌沉声:“不要随便就开先例!如果是病重或家里遭遇大难,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自当尽力而为。可薛阅的情况不是!他挪用公司公款,屡次赌博输钱,勾搭高利贷欠下巨款——已经不止一次了!捞他出泥潭就够了!这种人屡教不改,必须让他吃吃苦头,不然以后必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你们能帮得了他一时,能帮得了他一生?!你们当你们是谁呀?上帝啊?” 薛衡和薛桓对视一眼,连连摇头。 “我们只是— —不想我爸和伯父太难做。我们哪里当得了上帝?普通人都差点儿当不好。” 薛凌鼻尖冷哼:“我对他网开一面,不让他填上公司那几千万亏空。我还觉得已经对他太好了!如果不是撤案调解,他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堂嫂无赖不讲理,养出来的儿子也一样!你们别以为搭把手是救他,可能是在纵容他继续为非作歹!” 这样的人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既然不值得,何须去同情! 能帮已经帮上了,给了他机会,可他们竟还敢得寸进尺骚扰其他族亲必须掏钱——这是寡廉鲜耻! “凌凌姐此话有理。”薛桓沉声道:“不急,要掏多少视情况而定。咱们且再等等看。我们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不能让这种人糟践了去。” 他们的钱也是他们辛苦勤快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能帮则帮,不能帮切莫不能一时心软掏出去。 薛衡也是颇不高兴,道:“那会儿在荣华商城,三伯很疼爱我们一众小辈,我们跟他也走得很亲近。每次凌凌请客吃饭,两个堂哥堂嫂都会带上孩子在那边蹭吃蹭喝。那时候我 就觉得堂嫂的品质都很有问题,教导出来的孩子自私自利,也学着她们不敬重不孝顺老人。三伯离世前那一阵子,全赖我爸和伯父照料着,她们只一心惦想着三伯快些去世,她们能将那座老四合院卖掉!三伯刚咽气,她们就要卖房——至今想来,我还气得要命来着!” 薛凌低声:“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该帮的就别去帮。” “那个——”薛爸爸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空隙,问:“之澜知道不?他知道你们愿意掏五百万不?要不,还是接他过来吧。” 薛衡摇头:“我们没告诉爸。想着您和凌凌对这件事比较了解,所以先往这边来商量。” “不用商量。”薛凌摇头:“不许你们帮他。万一你们被缠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薛桓哭笑不得:“我们现在已经被缠上了呀!” “不止。”薛凌嗤笑:“你们能掏五百万,那你们肯定能掏一千万。你们能掏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