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薛之澜便出发了。 本以为他会午后才回来,谁知他八点多就回了,一众晚睡的年轻人都才刚刚醒来,正在大饭厅聚餐。 薛之澜见人头齐在,不想一会儿还得话传话,干脆一并说了出来。 “他们说了,希望梧哥把欠债都还上,而且还希望凌凌撤案,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就在公司内部解决,需要炒鱿鱼解雇什么的,任凌凌处置就是。但不能让薛阅坐牢,不然他们仍会天天来馨园求凌凌和梧哥,直到你们答应为止。” 众人听得怒气腾腾,几个年轻人甚至差点儿直接爆粗口! “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程焕然黑着脸怒喝:“他们怎么不上天!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他们究竟是什么模样!贪得无厌竟还敢理直气壮!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薛扬直接给了一个大白眼:“真特么混账!我都说了吧,这种人就不能太纵着惯着,不然他们就更肆无忌惮,死皮赖脸!他们敢来,直接让保安撵人!我看他们敢不敢爬墙进来!有本事就来试试我们馨园的安保系统,保管让他们尝够滋味儿!” “不许答应!”程焕崇冷哼 :“仗着他们姓‘薛’就无法无天来着!他们当他们是谁呀?!哪一条法律法规允许姓薛的人违法不用接受司法部门审判的!他们敢来说说看不!” 就连一向没什么脾气的王潇潇也是听到气红了脸,哼道:“外公都已经对他们那么好了,几千万的赌债说还就还!普通人一辈子哪可能见着那么多钱!他们竟还想逃脱法律的制裁!又要钱又要面子和底子!真够不要脸的!” 薛妈妈沉下脸,撇过脸瞪了瞪老伴。 “你以为用钱就能息事宁人了?啊?你当你的钱是大风吹来的还是路上捡来的?哪儿有,我也去捡!你多少年没能赚钱了,你还能记得不?可惜啊!你都把你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了,你们老薛家的晚辈却都还不当一回事!” 薛爸爸被骂得十分委屈,也十分无奈。 “我不是故意要插手……这不都被整得烦透了吗?薛阅毕竟是三哥的孙子,如果他们不上门说,那我还能假装老糊涂不知道。可他们都找上门闹了,我咋还能躲在后面假装啥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薛妈妈很是不屑:“人家领你的情了吗?!你是对人家掏心掏肺,人 家对你又是咋样的?当年卖了四合院后,上门骂凌凌说骗了他们的钱!白纸黑字卖房子,价格比同一时期同一地区的地方要高三分之一多!骗他们什么了?!几年后地价涨了,就又闹着必须给他们补钱!老薛家的大房怎么就出了这么不要脸的无耻烂货!他们敢来馨园闹,就是看准你会纵着他们!因为你是老孬种!” 薛爸爸委屈得不行,被骂得老脸通红,郁闷将茶杯一丢。 “我——我——我跟三哥那么要好……他是三哥的孙子!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薛妈妈越发生气了,责问:“见死不救?人家要去犯法的时候,不知道这是要坐牢的大事?!啊?就你知道?人家要去死,你偏偏要去救!你还当你自己是救世主呀?你自个都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你们老薛家一百多号人,每一个都跟你或多或少有关系,你能一个个料理得来?你料理了,人家就记着你的恩情了?人家连你的棺材本都敢要,迟早会拆了你的骨头!” “妈……“薛凌的手连忙往下压了压,低声:“别生气别生气。” 程天源赶忙丢下筷子,顾不得吃早饭了。 “妈,爸,咱 们都消消气。再大的事情也不及你们的身体重要,你们千万不能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的身体。” “对对。”薛之澜哄道:“别激动……千万不能动怒。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动怒很伤身体,要不得要不得。” 薛妈妈却仍怒火心中烧,甚至站了起身。 “之澜,这些事你是最清楚的了!没错!你们都是老薛家的人,你们为了老薛家做是当宗老都是大好事!可每次不是出钱又出力——哪一次不是?!你们跑腿呀,帮着解决问题呀,费心费力还得费钱!如果人家感激,顶多就是打从心眼里敬重你们。除此之外,你们还能得到什么?多少人事后就忘光光,想跟你们打招呼就打,不然可以十年二十年不露面!” 薛之澜十分难为情,呵呵赔笑。 “……确实是这样。但一个家族总得有一些这样的宗老,不然遇到大事没人帮着解决,毕竟都是流着薛氏的血脉,都是同源同宗的族亲。” 薛妈妈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当人家是宗亲族亲,别人家是不是也这么想啊?有良心有良知的,帮了以后人家还会记得感恩。像那种没良心的,拿了你们的 钱可能还不肯领你们的情!” “……是。”薛之澜只好讪讪点头。 薛爸爸被问得哑口无言,默默埋着脑袋不敢回声。 不料老伴仍不肯放过他们,用力拍了拍饭桌。 “我嫁进你们老薛家几十年了!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不为老薛家办事?什么时候?!我除了没给你生一个儿子外,我就没对不起你们老薛家!一件事都没有!直到前些年你还花一堆钱重整老祠堂,搞到身边剩下没几个钱,我也没说过你一句!一言半句都没有!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薛爸爸埋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薛妈妈再次用力拍饭桌,力气之大,让整张饭桌都在颤抖中。 一众晚辈从来没见老外婆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目瞪口呆,愣愣盯着看,一时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薛妈妈气恼继续:“眼下你身边也就剩下这么些钱了,你还想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