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薛爸爸出院了,精神恢复得不错,只是脸色仍有些惨白。 程天源和薛凌接他回家,搀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薛妈妈一边嗑瓜子,一边冷哼调侃。 “哟!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一瓶黄尿下去,一趟就是七八天,忙得里里外外人仰马翻的,得到了所有人的关爱和关注,够乐呵的吧?” 薛爸爸讪讪赔笑:“不敢了不敢了。” “哟!”薛妈妈翻白眼:“您怎么会不敢呀?您不是什么都敢吗?连冰箱里的冷啤酒你都能一瓶干,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真是稀奇了!” 程天源和薛凌对视一眼,偷偷憋笑,忙不迭找借口躲了开去。 薛爸爸见帮手都跑了,又气又无奈。 “那个——潇潇呢?小朋和小羽呢?好几天没见着,想死我了!” 薛妈妈不屑道:“有本事你倒是死呀!我可警告你!你以后要是想死,拜托你找一个爽快利索些的方式,别整得所有人都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忙得团团转!” 薛爸爸埋下脑袋,跟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双手摆在膝盖上,一副虔诚乖乖认错的模样。 “不敢了,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薛妈妈气呼呼:“你说你几岁了!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你还不知道你身体是咋样过的?啊?就咱们这么一把年纪,爬楼梯都不成,稍微走几步就可能大喘气。好好歇着,好好躺着,十二分精神都放在身体上,都指不定三天两头要出事!你倒好!自个不病,故意把自个给搞病了!你说你不是找死是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你真的是活腻了?!你早说啊!尽给年轻人添麻烦!” “不敢了。”薛爸爸委屈嘟嘴,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老伴,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别生气,可别气坏自个。我这几天都后悔死了……真的。” 薛妈妈总算消气一些,深吸几口气。 “你说你都几岁了,啥山珍海味没吃过?啊?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上跑的、河里流窜的——啥东西你没吃过?你的肠胃一向就不咋好,早在几十年前医生就不让你吃冰的凉的。你倒好!觉得自己活够了,彻底任性,跟电视上的广告词一样——彻底放飞自我了?” “没没没。”薛爸爸憋笑:“我要是飞了,不就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了?哪能啊!为了能跟你做多几年老夫老妻,我就算跟天借命,对着老天爷求 ,我也得拼命求多几年。” “滚犊子!”薛妈妈嫌弃骂:“你离我远点儿!少来给我添麻烦!要不是你,我们至于大半夜赶飞机回帝都?要不是人家清少帮忙,你指不定就直接在荣城医院躺尸了!” 薛爸爸缩了缩脖子:“老伴儿,我真的错了……我跟你保证,以后绝不吃不喝一丁点儿冷的或冰的!打死都不喝的那种!” “我信你个鬼!”薛妈妈冷哼:“你的保证值几个钱?现在给我保证,扭头就可以偷喝去,对吧?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瞒着我偷喝?瞧你上次那个娴熟偷喝的模样!分明就是惯偷!” 薛爸爸哭丧着老脸,委屈巴巴:“哪有!第一次……真的是第一回。我不敢了,真的真的。” “我不管你。”薛妈妈罢罢手:“你少来我这儿做什么保证!被你拖累的是阿源他们和你的孙子孙女们,又不是我!阿衡阿桓,还有之澜也跟着忙,所有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呀,一生病就成了太阳,地球和月亮都得围着你转!你厉害呀!” 薛爸爸嘿嘿笑了,低声:“月亮是围着地球转。” “滚犊子!”薛妈妈笑骂:“那也不还是围着太阳转!太阳系还围 着银河系的中心转呢!你咋不说你是银河系的中心?” 薛爸爸凑了上前,嬉皮笑脸。 “我哪里好意思胡说八道!你是我的银河系中心,你说我是啥就是啥。” 薛妈妈被他逗笑了,嗔怪睨着他看。 “你当你有几条命!没有下次了!” 薛爸爸赶忙狗腿般抱住她的手,不住点头又点头。 “是是是!绝对没有下一次。” …… 躲在客厅博古架后方的程天源暗自偷笑,给薛凌发去一个“OK”的表情包。 “媳妇,如你所料,果然不用三分钟。” 薛凌正躺在床上偷懒,看完以后低笑,回了一个“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包。 接着,她眯眼闭目养神。 这一阵子劳累又劳神,跑来又跑去,加上天气燥热,胃口难免会更差些。这大半个月忙下来,她足足瘦了十斤。 一开始她自个也没发现,直到昨天老妈子说自己瘦了,一上称才知道瘦了那么多。 薛凌这些年偏丰腴一些,毕竟是五十几的大妈级别,身材不可能跟以前年轻时那么苗条。 丰腴一点点后,脸色红润,看着显得健康 又富态。 倘若是锻炼或正常减肥,精神状态和皮肤都会焕发健康的亮光,但她是劳累伤心过度导致的,皮肤松松垮垮不说,脸色也差得要命。 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早上傍晚多锻炼,希望能把精神状态补回来一些。 不料她刚眯了十几分钟,手机就响了! 薛凌迷糊摸索来去,总算抓到了手机——发现是熟悉的“多多”来电,赶忙起身接听。 “凌姐!你在哪儿?现在有空不?”郑多多焦急的嗓音传来,“那个——小佟快生了!现在在医院待产!她——她情绪有些崩溃!我和我妈都哄不住她!” 啊?!! 薛凌顿时吓醒了! “怎么回事呀?你冷静一些,好好说。” 郑多多差点儿就哭了,解释:“预产期已经过了几天了,今天可算发动了。医生说羊水还没破,宫口也没开多少,让她必须坚持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