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火苗渐渐小了。 薛衡小心翼翼加多一些树枝,一边等着程天源。 半晌后,他回来了,抱了好些枯树枝和树叶。 程天源经验足,很快就将火烧得旺旺的。 两人烤着火,喝着水,等着新换班的警察到来。 薛衡看了一下手表,答:“两点多了……” 程天源掏出手机,发现薛凌已经发来了信息,说他们已经接到阿桓他们,沿途有监控的地方一直有警方的工作人员盯着,暂时没发现两孩子的踪迹。 薛衡扶额:“小涵……小越……他们究竟在哪儿?” “天快亮了,等天亮了就容易找些。”程天源安慰道:“到时我们可以找更多的人来帮忙找。” 薛衡张望来去,叹气:“这片山怎么就那么大……” 两人默默坐着等着。 一个多小时后,新换班的警察终于找到了他们,轮流将薛衡往另一个方向背下山。 薛凌一众人都已经等在山下的路上,不仅薛桓夫妻都在,还有刚刚赶来的郑多多和陈新之。 “先去医院。”程天源道:“他的脚扭伤了。” 薛衡拒绝了,道:“我爸这个老专家骨科医生在,跑什么医院!爸!爸!你快帮我按按!快啊 !” “别喊了。”薛凌道:“早些时候多多他们送之澜叔和婶婶去附近的医院吸氧休息。” 啊?! 薛衡吓了一跳,问:“咋回事?我爸和我妈怎么了?” “可能是担心太过了。”薛凌解释:“起初是之澜叔喘不过气来,接着是婶婶。老人家年纪大,我不敢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等。当时刚好多多他们过来,就让他们送过去。” 薛衡紧张极了,赶忙看向郑多多。 “怎么样?没……什么吧?只需要吸氧?” 郑多多点点头:“医生说没大碍,可能是早些时候凌凌姐的车里暖气过足的缘故,只需要吸氧睡觉,晚些时候去接老人家就行。” 薛衡松了一口气,歪倒在弟弟的胳膊上。 “凌凌,你们车上有药箱吗?弄点止痛药或膏药贴一贴,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薛凌知晓他不肯离开,只好上车抱出药箱,找了一些止痛消肿的药喷上,又给他前前后后贴了好几张扭伤肿痛的膏药。 程天源毕竟年纪大了些,开车加上跑了一夜,又累又困,靠在座椅上便睡着了。 陈新之找来小毯子给他盖上。 郑多多则倒了热水,掏了消炎药给薛衡吃。 薛衡也是又累 又困,可他睡不着,也睡不了,心揪成一团担心着女儿的安危,连闭上眼睛都害怕。 陈新之压低嗓音:“太太,这片山这么大,孩子如果躲在某个角落睡着了,根本很难发现。不如等天色亮些,我们爬上最高峰,然后用望眼镜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查。这方法是最便捷,也是最省人力物力的办法。” “好。”薛凌点点头:“你们先去买望眼镜吧。我们的背包里有两架,尽量买多一些。” 陈新之道:“过来的路上买了十来架。” 一旁的郑多多急忙解释:“离开帝都前,铁头说得买一些野外生存探险的设备。我们绕过去买,在人家差点儿关门前冲进去,然后扫荡了大概半家店。” “有先见之明,不错。”薛凌赞道。 郑小异疲倦依偎在薛桓的怀里,低喃:“多多,铁头,让你们跟着担心,这么晚还得跑一趟。” “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这样见外的话。”郑多多叹气:“姐,你要不闭眼睡一睡吧。天快亮了,你们忙乎了一天一夜,赶忙睡一睡,晚些时候才有精神去找小越他们。” 郑小异流着泪水,低声:“我睡不着,整个人好像快崩溃一样。” 陈新之淡声:“孩子还需要你去找。为了孩子,你不得不坚强撑住。现在天还没彻底亮,我们做不了什么。养足精神,晚些时候才能去找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只有让孩子刺激她,才能最有效果。 果不其然,郑小异擦去眼角的泪水,裹着毛毯闭上眼睛。 薛衡想起什么,张望车里的最后一排,发现程天芳歪倒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貌似睡着了。 他低低叹气。 薛凌也早就累坏了,裹着毛毯睡在程天源的旁边。 陈新之回自己的车里睡,郑多多则坐在姐姐的身边守着。 “咳咳……”薛桓轻咳一声。 郑多多拿了一个保温壶递给他。 薛桓答谢,接过拧开喝一口。 水有些烫,但喝了身上暖暖的,似乎舒坦了一丢丢。 郑多多低喃:“姐夫,你也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我喊你们起来。” 薛桓感激点点头,歪过脑袋去。 郑多多正在闭目养神,谁料身边的郑小异睡得很不安稳,手脚和脑袋时不时颤动,甚至还惊醒哭了起来。 “姐,别这样。”郑多多搂住她,安慰:“小越都十几岁了,不是小小孩。而且,他们还有两人互相作伴,应该没 什么危险的。” 郑小异哽咽:“多多……我突然发现我是一个那么失败的妈妈……小越小的时候,我得去学校上课,根本没法全职照顾他。后来我毕业上班了,忙得不得了。他几乎每天都在凌凌姐家,要么就是阿姨帮忙带着。直到他上了小学,他才固定跟我们住一块儿。可我还是很忙,每天送他去上学,然后丢辅导园,等我下班有空了再去接,如果没空就等他爸去。寒暑假他得学这个,学那个,从没有完整休息过两三天。我似乎觉得……我和阿桓忙,孩子也得很忙,不然以后没法在同龄人中拔尖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要他拔尖做什么?我自己都不拔尖,我却要求孩子得拔尖……呜呜!他是那么乖巧的孩子,可他被我们逼得离家出走了……他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