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赶忙起身,笑道:“之澜叔,来得蛮快的!这边走,小道上铺了鹅卵石,晚上看不清楚可能会崴脚。” “没事。”薛之澜笑呵呵道:“你的花园我比你更熟悉,昨晚上还来这边晚饭呢!” 薛凌也跟着站起来,招呼道:“叔,先坐下喝口水吧。你是做出租车来的吧?晚上睡在这边客房就行,别跑来跑去。” “行啊!”薛之澜摇头:“你婶子这两天脾气暴躁得很,我干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还是滚远点儿待着,免得惹她生气。” “怎么了?”薛凌问。 薛之澜苦笑:“阿衡气着她了,她拿儿子没办法,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早些时候我又被骂了,赶忙找个借口躲房间里。你爸爸打了电话过来,简直就是救了我的老命!” 昙花边聊天的薛爸爸喊:“之澜!昙花老香来着!快来看!” “一会儿就来!”薛之澜坐下,端起侄女递给的水,一口气喝下半杯,显然渴得很。 薛凌忍不住问:“阿衡怎么惹婶子生气啊?” 薛之澜微微尴尬,低声:“小区里有一个张大妈,人胖乎乎的,热情得很。她张罗要给阿衡介绍对象,你婶子听着觉得不错,就来家 里说。阿衡拒绝两回了,见你婶子太烦,干脆牵着女儿出去玩,逃之夭夭。你婶子就生气,说他不想过日子,然后就骂我不帮腔,说我不为儿子和孙女着想。” 薛凌眸光微闪,低声:“婶子只是着急,希望儿子和孙女赶紧安定下来。”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薛之澜皱眉道:“一家三代四人住一块儿,偶尔阿桓夫妻带着两个孩子也过来凑热闹——何必再找多一些麻烦?” 薛凌想了想,附和:“现在无端端多一个人,小涵可能还无法接受。另外,对小涵也不好。” “就是!”薛之澜道:“世上有几个后妈能跟前妻的儿女亲近的?小涵她还小,不是能独立能出去外头学校住宿的时候,所以不得不慎重考虑。关键是阿衡他自己暂时也没想再婚的意愿。” “是。”薛凌低笑解释:“分厂那边现在做成集团的分公司,他是分公司的总经理。年纪还不算老,有车有房有地位,不少女员工给他暗送秋波,不过他都没接受。我问过他,他说暂时只想顾好小涵,好好工作赚钱,没其他心思了。” “可你婶子说这样不好。”薛之澜无奈叹气:“说什么不能一直单 着,也得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才好,还说什么我们会老会死,小涵会长大会去嫁人,他不能孤孤单单一直过下去。趁着年轻赶紧再婚,指不定还能生多一两个孩子。” 薛凌摸了摸鼻子,不好评价这样的观念是否正确。 “……婶子也有她的考量。” 薛之澜摇头:“人的一生能有多长,她能考量到什么时候?我跟她不一样,我现在只想悠哉过日子,下下棋,喝喝茶,跟你爸和一些老朋友老同事唠唠嗑,逛公园。儿子们管好自个的家庭,我顾好两老人的身体,别给年轻人添麻烦,这样就够好了。” 薛凌轻笑:“你如果怕婶子烦你,就干脆在这边住几天。小欣还没开学,您陪她下下棋。等婶子惦记你了,你再回去。” “那倒不行。”薛之澜嘿嘿低笑:“住个一两天,她应该还能同意。如果住太久,她又会逮着理由给我生气不可。” 薛凌哈哈笑了,道:“你对婶子的脾气拿捏得这么准啊!” 这时,程天源捧着一盘水果过来,喊了爸妈过来吃。 薛妈妈和刘英都困了,喝了点儿水就回屋去了。 程天源听说薛之澜晚上要留下,赶忙起身去准备被褥。 “ 都是现成的,只要从柜子里取出来铺上就好。洗刷的日用品家里好多,取一份出来就行,方便得很。” 薛之澜笑呵呵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薛爸爸拉着堂弟一起吃水果,一边赏昙花。 一会儿后,两人走回来坐下。 “这才十一点左右,看着好像已经有要凋谢的痕迹了。” “昙花一现,果然名不虚传啊!” 薛凌忍不住提醒:“早秋的夜晚有些凉,不能吃太多水果。” “好吧。”薛之澜搁下手中的葡萄,劝:“梧哥,凌凌说得对,您也别吃了。” 薛爸爸将剩下的苹果咔擦啃完才作罢。 “小时候被长辈们管,大了被领导管,老了被儿女管。人啊,总是没自由啊!” 薛凌哈哈笑了,解释:“你现在的自由比不得健康重要。” 这时,薛之澜的电话响起。 他接听了,道:“甭管我,我在馨园这边住了。不用来接我,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有得住,还有人唠嗑赏花陪下棋。能住上帝都最豪华的庭园,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行,就这样挂了。” 薛爸爸问:“阿衡吧?” “对。”薛之澜点点头。 薛爸爸想了想,看向女儿问:“你 集团的那位律师——不也是离婚的吗?她比阿衡年轻一些,看着能力不错,模样也算好。不如你给他们牵牵线吧!” 薛凌微愣,转而笑了。 “不了,我不擅长当媒人。阿衡也认得她,如果他们有意向走到一起,不用别人介绍就能水到渠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好中间人来提这样的事,不然以后共事起来会尴尬。” 薛爸爸嘀咕:“说得那么复杂……” “哪里复杂?”薛凌耸耸肩:“任他去,别理太多。” 薛之澜附和点头:“对,甭理他,让他自生自灭去。” “你——你说的什么话!”薛爸爸嗔怪瞪了瞪堂弟,沉声:“我阿衡那么好的一个男子!” 薛之澜和薛凌都嘻嘻笑了。 一会儿后,薛爸爸问起了程天芳的情况。 薛凌低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