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异神色匆匆道:“刚才科室那边打来电话,说急症科那边立刻要转一位早产孕妇,可能得剖腹产。碰巧值班的医生仍在手术中,让我赶紧回去准备手术。小越他——” “我帮你看着。”薛妈妈立刻打断她道:“你忙去吧。” 郑小异很是歉意,解释:“婆婆本来能帮我看着的,可是昨晚小涵发烧了,现在仍有些低热,流行感冒会感染,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人凑一块儿。” “没事,小越留在这边。”薛妈妈道:“这边也有衣服让他换。你如果晚上没能回来,我就安排他睡在这边。” “谢谢伯母!”郑小异叮嘱儿子要听话,转身奔跑开。 刘英从厨房倒了一碗汤,搁在茶几上。 “小越,这排骨汤给你喝,温度刚刚好,自个喝啊!” 小越笑嘻嘻应好:“谢谢奶奶!” 刘英擦了擦手,苦笑:“当医生真是忙……” 薛妈妈解释:“妇产科的时间没能那么松散,不比阿桓,他至少能排班。阿桓这几年还要搞兼职那个药厂,不然也不用忙得连照顾小越的时间都没有。” 刘英道:“你看着小越,我去瞧一瞧小涵。那丫头中午不肯吃粥,我送一碗汤过去,看她要不要。” “行,去吧。”薛妈妈道。 一会儿后,刘英回来了。 “那孩子吃不下,整个人恹恹的,没啥精神。” 薛妈妈忍不住低声:“你让阿源给她妈打个电话,让她回来看一看女儿。都好些天了吧?连过来瞅一眼都没有!孩子病了,最想妈妈在身边。” 刘英赶忙点头,去喊阿源。 不料一会儿后,程天源为难道:“她没接,联系打了三次,都自己断开了。” 刘英生气了,骂骂咧咧。 “这个死丫头!整天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买啥手机?!天天找她找不着人影!她还要不要女儿啊?人家小涵发高烧,这两天都吃不下!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妈!” 程天源冷沉着脸,没说话。 一旁的然然撇撇嘴,低声:“姑姑也真是的……奶奶,爷爷,下次姑姑来了,你们要问她究竟住在哪儿。以后就算手机联系不上,至少能有一个地方可以找。” 程木海蹙眉叹气:“都别嚷嚷,嫌这个家还不够烦啊?孩子病了,你就帮忙照顾着。等她回来,你少跟她废话,直接抡起棍子抽她!你气个什么劲儿?嚷嚷啥!” 刘英讪讪垂下脑袋,没再开口。 薛妈妈没说话,沉着脸回了自个的房间陪老伴去了。 …… 隔天一大早,薛凌一家子就赶去了追悼会。 程木海和刘英鞠躬后,便站去一旁。 薛凌带着几 个孩子鞠躬完,让程天源先载着老人和孩子回家。 “我和爸妈还得留下,你们先回。” 程天源点点头,带着父母和孩子们回去了。 薛凌见薛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戴着黑眼镜,脸色苍白如纸,不时擦着泪水,暗自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温水,递了上前。 “姐,别太伤心,喝口水。” 薛淙接过,道谢。 “我……也知道逝者如斯,悲伤也挽救不了三伯……可我就是忍不住。” 薛凌叹气,低声:“傍晚就要火化。” 两人都陷在悲伤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坐着。 一会儿后,两个堂嫂走了过来。 两人都披麻戴孝,圆滚滚的身板看着有些好笑。 薛凌暗自有些惊讶。 她们两人看彼此不对眼已经几十年了,按三伯的说辞,两人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拌嘴,大打出手好几次,甚至还有一次厮打得进了医院。 想不到两人竟破天荒和好了! 难道是因为三伯去世的缘故? 正这样想着,大堂嫂扯了一个笑容,低声:“凌小姑子,有个事……我们得跟你商量商量。” 二堂嫂也讨好笑了笑。 薛淙摘下眼镜,问:“嫂子,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不用。”大堂嫂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们都是小姑子,这是家里的事,没 必要避着谁。” 薛淙听罢,没起身走开。 二堂嫂坐在薛凌的旁边,压低嗓音:“凌凌,老林家早些时候打电话来,说得很急,让我们得赶紧考虑清楚,说什么人家的条件越来越诱人了,好像是开发商特意加多几万。” 薛凌挑了挑眉,淡定道:“嫂子,咱们都已经说好了。那天你们不是已经跟老林家确定过了吗?按原来的价格加多两个大红包。只是因为三伯没了,咱们暂时没来得及签合同。” “哎呀!”大堂嫂很是为难,啧啧几声:“你说这老头子怎么就走得这么不是时候啊?人家那边本来就催得紧,还说什么钱时刻准备着,只要我们点头,立刻就打钱。凌凌小姑子,咱们是自家人,说多少是多少,我们是肯定不会乱加价的。可是老林家就不一样了。老四合院就在那儿了,他们要卖。买卖买卖,自然是谁的价格高,就卖谁。他们听说小姑子你给的价高,立刻就说卖。可人家开发商一听,立刻就说加个十万,比你这边还要多个两万。” 二堂嫂尴尬笑了笑,低声:“十万和八万,加起来他们家还能多个一万。另外,人家开发商还说了,过户什么的手续费交税什么的,也都一并给包了去。老林家算过了,交税也得好几万呢! 这么一算,人家可比你高了好几万。” 薛淙在一旁听后,沉声道:“嫂子,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不该反口。都已经要签合同了,怎么能临时再加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也都当人家长辈几十年了,该知道什么是守承诺。怎么能跟三岁小孩一样,说话不算数?” 人有脸皮,可好些人活着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力欲望,根本不想要什么脸皮。 说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