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程天源和薛凌收拾好行李,帮忙打扫别墅上下里外。 阿虎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十点才醒来。 程木海给他蒸了两个土豆和一碗牛肉面。 阿虎啃着土豆,忍不住咕哝:“干爹,我明天就来接你去省城。” “三天后再来。”程木海道:“这两天我要把门前的路修一修。下雨泥泞一片,到处坑坑洼洼,我打算去买点儿砂土来铺好。” 阿虎“哎!”一声,道:“这边没啥东西好吃。” 程木海笑了,解释:“前几天买得多,厨房还有好一些东西呢!这三天估计还吃不完!” 阿虎无奈,只好道:“那我三天后过来。您一个人住,可要小心一点儿。” “放心吧。”程木海好笑道:“几百年来也就一桩祸事,偏偏就让你们给遇上了,害你们误会这儿似乎很不太平。” 阿虎哈哈笑了,呼哧吃面。 程天源和薛凌各自忙完,在院子外晒太阳聊话。 “老公,昨天你录口供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程波?” “没有。”程天源低声:“听说他被抓了以后,立刻什么都招了,希望能从轻发落。他是坐过牢的人,案底都还在。这次抢劫又杀人,还偷了车,罪名一定不小。” 薛凌皱眉问:“听爸爸说,他的妈妈疯疯癫癫的?” 程 天源解释:“他的妈妈就是那个彪婶,当年咱们结婚第一天,他们夫妻上门吃喜糖然后逼我卖地给他们还债,你还记得不?” “记得。”薛凌惊呼:“原来就是这家人啊!” “嗯。”程天源低声:“家里斗,窝里反,程波已经犯过一次大罪,在牢里关了十几年。前不久才放出来,每天无所事事,打过几份工,都不长远。在村子里一直偷偷摸摸过日子,村民们大多胆小,不敢招惹他一个流氓。还有一些人则怕他妈那个疯子上门找麻烦,所以也是敢怒不敢言。他被抓了以后,村里好些人都暗自高兴,说害虫终于被撵走了。” 薛凌低低叹气:“可怜了昌伯……” 程天源牵住她的手,低声:“人死不能复生,希望早日结案,还死者一个安宁。村长说了,他会一直跟进这个案子。等结案的时候,我们再给老人家举办葬礼,让他入土为安。爸爸只愿意跟阿虎去省城,也是希望不要离这边太远,能随时知道消息,能及时安顿这件事。” “嗯。”薛凌点点头。 这时,外头传来喊话声! ——原来是村长来了。 村长歉意扯了一个笑容,讨好道:“阿源,昨晚是不是生气了?别!村里人大多没什么文化,整天困在这么点儿土地上,头发短 见识也短,说话也没什么分寸……” “您不用解释。”程天源淡声:“我是在这儿长大的,我知道。放心,我没往心里头去。” 薛凌垂下眼眸,暗自苦笑。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失望。 罢了,等过了这一阵子,等他想念老家了,也许就能忘记一些短处。 村长听他这么说,以为是真的,高兴乐呵呵笑了。 “你能这么想,俺也放心些。阿源,咱村里现在就你混得最好,能从咱们一个乡下小农村,混到帝都那么大的地方去,实在是真正了不起!俺们不能让你太失望,以后还要靠着你来帮忙提携呢!” “别。”程天源微笑:“您给我戴高帽子,我下次可不敢来了。我在帝都也就做点儿小生意,能勉强过日子罢了。村长,生意离不开人,我和媳妇得赶紧回去了。” 村长惊讶问:“这么快?咋不留多几天啊?” 程天源找了一个更好听的借口:“快年底了,生意可能会比平常好一些,但赶紧利用这段时间给孩子们赚学费。我爸还要留下几天,你有空就过来窜门陪陪他。” “哦哦。”村长暗自有些失望。 程天源压低嗓音:“我打算捐多两千,凑个五千块。昨晚搁在我爸那边,一会儿等他拿给你。” 村长高兴起来 ,笑道:“谢谢!我替咱村谢谢你们!” 程天源只是淡淡扯了个笑容。 这时,阿虎走了出来,喊:“都收拾好了吗?” 薛凌笑答:“早收拾好了,行李都搁车里了。” “行!”阿虎掏出钥匙:“那咱们上省城。” 程天源和薛凌上了车。 村长和程木海赶忙凑了过来,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身份证什么的,都记得带上了吧?” “都带了。”程天源道:“爸,您要注意身子,干活可以,但别累着。” 阿虎笑喊:“干爹,过几天我来接您!” 程木海只来得及应一声“好!”,车子已经发动开走了。 车子走在村道上,很快到了村口,开上大路,徐徐离开程家村。 程天源探头往回张望,沉着脸淡淡看着,终于还是叹气缩回脑袋,闭上了眼睛。 薛凌悄悄扣住他的大手。 他微愣,转而微微一笑,搂她入怀。 家乡虽好,可仍有许许多多让他失望的地方。 他不会忘了家乡,但以后估计不会太念想了。 媳妇和家人在哪儿,哪儿便是家。 …… 那天傍晚,两人坐飞机北上帝都。 没事先通知其他人来接,所以两人只好坐出租车回荣华商城。 隔天早上,两人各自忙开了。 日子匆匆,很快过了一周。 程天源给阿虎打 了电话,问了自家老父亲的情况。 阿虎解释:“我前天去接干爹,可他暂时不能走。那个昌伯的案子还没结,但他家儿媳妇闹腾起来,说要过年了,得快些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不然太晦气,影响了他们家的福气和她小儿子的婚姻。尸体带了回来,这两天在做丧事。我给干爹买了一大堆吃的,搁在别墅里头。放心,等过两天我再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