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科科室外,薛爸爸歪在长凳上,无精打采坐着。 郑大同埋着脑袋,在一旁低低抽泣。 一会儿后,薛之澜和薛衡来了。 薛之澜瞥了郑大同一眼,给儿子递了眼色,随后凑过去跟薛爸爸坐在一块儿。 薛衡接到爸爸的“命令”,上前低声安慰郑大同。 “你是大男孩子了,不该轻易就掉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郑大同哽咽:“我……只是担心我爸。” 薛衡低低叹气,低声:“你爸爸现在昏睡不醒,医生们都在尽全力救他。你们都还小,你爸爸舍不得抛下你们的。” 郑大同哭得不能自已,“我恨死我妈了!呜呜!她是要害死我爸才甘心!这次还拖累了薛凌姐姐……呜呜!” 薛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冷静些,不要哭了。薛凌她没什么大事,只需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安胎,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早些时候确实很凶险,医生说如果不小心流血或者羊水破了,那极可能会早产。 两个孩子都还偏小,生下来后不一定能救活。不幸中的大幸便是目前没危险,只需要安胎住上一段时间。 不过,郑三远这边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的心脏手术仍在痊愈期,本来就不能大悲大怒,可他控制不了自己,恼怒过了头 ,导致心脉压力过大,手术搭的支架有些不稳定,目前昏迷不醒,需要仪器辅助心脏跳动。 医生说,家属必须做最差的心里打算,病人如果三天内脱离不了危险期,就得准备后事。 如此大的打击,亲人们根本受不住! 郑大同哭得不能自已,薛爸爸也是心累不已,坐在一旁,安慰的话说不出来,自己也是心伤极了。 薛之澜低声:“梧哥,在这里守着也是帮不上什么。无菌病房没法进去,就算进去了,他昏迷不醒,看了也是白看。夜深了,我陪你回去吧。” 薛爸爸长长叹气,“回去了也睡不着。” 亲近多年的好朋友危在旦夕,生命垂危,他如何躺得下去,睡得安稳? 薛之澜也是颇无奈,低声:“他身体的体质不差,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应该还是有很大希望清醒的。医生作为医者,自然无法做百分百保证。他得先把最差的情况说出来,让家属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毕竟心脏科不比其他科,危险系数比较大。” 薛爸爸点点头:“我知道……自然要往好的地方去想。对了,凌凌醒了吗?” “还在睡。”薛之澜温声:“胎儿的胎心已经开始稳定,不用担心。只是凌凌可能太累,所以一直睡着。” 薛爸爸再度叹气,“她没事就好。 万一有个什么不测,那可是一尸三命。太吓人了……我傍晚收到电话,手脚都瘫软了,连车都开不了。她妈连忙找来司机,送我们过来这边。年纪大了,不经吓,现在的心还慌得很。” 薛之澜握住他的手,给他把脉。 “心跳有些过快,是慌张担心导致的,没什么大碍。” 薛爸爸苦笑:“你还当真?如果老郑也是心慌,那就好了。” 薛之澜不好安慰什么,陪着坐了一会儿,然后跟薛衡回去了。 那天晚上,薛爸爸和郑大同都睡在长凳上。 程天源出去医院外头买了两张薄毯子,一人分一条。 程天芳开车跟母亲回了,因为刘英还得回去帮忙照顾孩子。幸好薛凌一直都睡着,胎儿也渐渐安稳,老人家才放心离去。 程天源留下陪着薛凌,见隔壁病床没人睡,便去护士站要多一张病床。 一会儿后,护士过来铺床。 程天源匆匆去找薛爸爸,让他过来歇一会儿。 薛爸爸裹着薄毯子摇头:“不用,我压根睡不着。你明天要照顾凌凌,你自个去睡。” 郑大同也没睡着,总在偷偷抹眼泪。 薛爸爸招手让他靠过来,温声:“来伯伯这里睡,大腿让你枕着。” 郑大同只是靠过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依偎在薛爸爸身边。 程天源看着如此情 景,眼底掠过泪光。 希望郑叔没事,不然三个孩子怎么办?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无眠。 隔天一大早,程天芳便和薛衡来医院看薛凌。 “嫂子怎么样了?醒了没?” 程天源微笑:“半夜醒来了,嚷嚷肚子饿了,一口气吃了两碗馄饨面,天快亮的时候又睡着了。她刚睡不久,你们就别进去了。医生半夜来检查一回,说没什么大碍。” 两人松了一口气。 程天源低声:“你们都得上班,都去上班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薛衡点点头:“那我们下班后再过来。我去看看伯父他们,问一问需不需要买早餐。” “行。”程天源道:“你去看看。” 薛爸爸一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郑大同躺在长凳上,睡得很沉。 薛衡劝薛爸爸先回厂里去休息,“伯父,您又不是医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您应该把身体照顾好,等郑叔过了危险期,您再来照顾他。如果你身体垮了,单靠大同一个小年轻,哪里照顾得来郑叔。” 程天芳也附和劝了劝。 薛爸爸终于点点头。 他推醒郑大同,低声:“你留在这里,伯父去厂里睡一觉,中午带些钱过来,也给你带午餐。” 郑大同迷糊点点头。 薛爸爸在薛衡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 程天芳 不能随意请假,自己开车上班去了。 薛衡则开车送薛爸爸去了总厂。 薛妈妈在厨房忙着,说做了几份补品要带去医院,见老伴回来了,连忙端了一碗排骨粥出来。 “阿衡,里头还有!你自个去盛!” 薛衡早上匆匆出门吃不多,也没客气,转身去厨房盛了一大碗过来。 薛爸爸没什么胃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