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见胖大叔问起,连忙畏畏缩缩将水盆藏在身后,作势要往供销社里头躲。 薛凌眼明手快,快步上前,将她拦下了。 “怎么?你泼了我一身水,我的书和在你们供销社买的东西也都湿了,你不觉得你该道歉说声‘对不起’吗?!” 王娟躲躲闪闪,忌惮看向胖大叔。 “我……我没有!” 薛凌冷笑,侧身看向胖大叔。 “这位大叔,你来评评理。我早些时候在你们供销社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东西太重一个人提不了,就坐在这里看书等我爱人下班来接我。可你们这位员工端了水盆泼了我一身,竟连一声道歉也没有,还出口赶我走!” 薛凌指着自己湿了大半的裤子,又拿起皱巴巴的书递过去。 “我这书可是进口的英文书,贵得很!你们供销社怎么能这样?顾客坐在角落里,又没碍了你们做生意,至于泼水赶人吗?” 胖大叔铁青着脸,往一旁的王娟瞪过去,见她身后藏着水盆,又看着湿漉漉的长凳和地面,气不打一起出来。 “王娟!你做什么啊?!供销社后头不是有厕所和水池子吗?你做什么往外头泼水?!啊?!你泼了人家同志,不道歉还赶人——你这是要搞砸我的生 意,搞臭我供销社的名声吗?!” 胖子底气足,吼声也大,骂得王娟一下子红了眼睛。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胖大叔怒不可遏,大声:“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三天两头摆小姐架子,你算哪门子的小姐啊?昨个儿我让你去搬货,你倒好,回头就让阿源和阿民去搬,自个坐在角落嗑瓜子!你好吃懒做,老子早就想赶你走了!你今天竟还得罪顾客!你反了你!” 王娟哭了起来,脸色煞白摇头,慌里慌张道:“没有!没有的事!老板,我知错了!我错了!” 胖大叔气愤极了,横眉竖眼,又恨恨骂了一顿,坚持要解雇王娟。 这时,供销社里的员工都听到了,程天源和陈民慌张走了出来。 程天源见薛凌头发湿了大半,裤子湿了好大一截,连忙快步冲过来。 “凌凌,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薛凌心里有气,却清楚不能往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撒,简单解释了缘由。 程天源眉头微皱,想起王娟平素的为人,又见娇妻一身狼狈,心头的火气蹭蹭上涨,正打算发作。 薛凌瞧见他脸色不好,俊脸绷得紧紧的,悄悄拉了他一下,示意另一次正气呼呼的胖大叔。 “她跟你 毕竟是同事,你先别开口。” 程天源剑眉微蹙,听妻子这么说,只好深吸一口气,暂时忍了下来。 胖大叔怒斥了王娟几句后,扭过头看着薛凌,扯了一个大笑脸。 “这位女同志,是我这员工不好!我让她给你道歉,立刻道歉!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她卷铺盖走人!立马走!她实在忒气人了!” 薛凌笑了,温声:“老板,我看就算了,这位大姐多半也不是故意的。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她都已经被你训了一顿了,肯定是知错了,你瞧她,都已经哭了。” 王娟诧异极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不敢置信看着薛凌。 胖大叔冷哼一声,粗声:“她干活成年偷懒,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王娟急了,连忙擦了擦泪水,拉住胖大叔的胳膊。 “叔!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再给一个机会!我……我一定好好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胖大叔铁青着脸,沉声不开口。 一旁的陈民憨厚脸庞转来转去,一时弄不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看王娟可怜兮兮,心里虽然不喜她平常总是偷懒指使自己,可见她这副模样,耿直善良的他仍有些于心不忍。 他怯弱低声:“老板,娟 儿她既然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胖大叔鼻孔大大冷哼,道:“我放过她何止一回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乡亲介绍来的,我老早就将她踹出门去了!” 程天源上前一步,沉声:“王娟,你泼了我媳妇儿水,你得跟她道个歉吧。” 王娟听到要丢工作,早就吓得簌簌发抖,脑袋空白一片,听程天源这么一说,什么傲娇什么脾气都抛开了,一个劲儿对薛凌哈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胖大叔“啊?”了一声,看向薛凌惊讶问:“阿源,你刚才说啥子?她是你媳妇?” 程天源点点头,解释:“我们订婚好多年了,半个多月前领证结婚。她这两天过来,今天刚租到地方,过来这边买些日常用品,正等着我下班。” 薛凌对胖大叔颔首点头,道:“大叔,您好!” 胖大叔“哎哎”笑了,赞道:“阿源媳妇长得好!你是哪儿人?做啥工作的?” 薛凌答:“我是帝都人,刚在荣城这边找了工作,荣城报社。” “哇!”胖大叔呵呵笑了,眉眼难掩钦佩:“原来还是文化人!难怪等个人还看着书!厉害!厉害!写报纸什么的,那都是高素质人才!” 一旁的王娟偷偷 瞥了瞥薛凌,羞愧低下头去。 本以为程天源是乡下人,能娶到的肯定也只是乡下农村的土妹子。 她老早就喜欢程天源了,他高大俊朗,勤快上进,人也正直,迟早能混出好未来。可惜人家总冷沉着脸,除了工作上的客套,从不搭理自己。 她仗着自己是城里来的,又跟老板是同乡,总爱摆出高人一等的态度,发现程天源不识抬举,心里对他很是不满。 想着供销社只有两个女工,另一个已经结婚,他不选自己也只能选自己,正摆出一副高傲的姿势等着程天源倒贴上来,谁知一转身却发现他已经结婚了! 不仅结了婚,老婆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