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王爷带人夜袭,让他们得以缓几天,等援兵到来。
众将再看越王,原先觉得他搞夜袭偷烧对方粮草,有些小人行径,还亲自带队,有些爱出风头了,可现在再看,这粮草烧得好啊。换了任何一个人,怕是都无法做到全身而退。
越王真是,艺高,人胆大!
京城知道越王是这样的越王吗?
太子知道吗,秦王知道吗?
午饭后,赵广渊正在帅帐研究沙盘,方胜捧着一副盔甲进来,赵广渊看了他一眼,上前接过。
“这是?”
方胜目光怀念,“这是当年你四舅舅送给我的盔甲。这些年我一直把他好好地收着。”吕少将军去世后,他一次都没再穿过。
四舅舅的?
赵广渊走过去,手抚在盔甲上,想起风光霁月的四舅舅,眼神怀念又悲痛……
四舅舅是外祖父母最小的孩子,只比皇兄大了五岁。少时他们三人常在一起玩,把外祖家霍霍得不行,后来外祖母嫌他爱惹祸,早早就把他送到了边关。
可母后想着她四个兄弟都在边关,后来便把四舅舅叫了回来。可后来,四舅舅成了亲之后,四舅母才有了身孕他又偷偷跑回了函谷关。
结果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当年,我在战场上迷了路,两万人马被敌军包围差点全军覆没,是你四舅舅带兵出现,救了我们。”
当年少将军出现的那一幕,方胜永远都忘不了,那会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吕四将军如神兵神将般降落到他面前。
“若不是他,我坟头的草长得比他还高。”
一句话说得二人齐齐沉默。
半晌,方胜才收敛了情绪,“我大抵也猜出几分王爷的心思,别的末将不想参与,边境守将只效忠皇上,誓死扞卫大齐国土。但为吕家平反之心,末将与王爷无二致。”
见越王看他,方胜朝他拱了拱手,“在这一事上,若有末将能做的,王爷敬请吩咐。旁的……王爷放心,只要王爷在函谷关一天,末将保证全军都听王爷的。”
赵广渊上前虚扶了扶,“这便很好了。”
边关守将家小都在京城,不敢生反叛之心。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不会轻易站队。
但方胜受恩于四舅舅,对他抱着一份好感,并允诺全关将士听他调遣,这便极好了。
二人对望,颇有一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我虽少时得外祖父和舅父们多番指点,但于战事军务上,算是门外汉,还需方元帅多加指点。”
“王爷言重了。只这两天的表现,王爷就令末将刮目相看。王爷青出于蓝胜于蓝,将来必会让你外祖父含笑九泉。”
从此方胜倒真的把赵广渊当成后辈子侄,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带兵,让赵广渊受益菲浅。
方胜走后,赵广渊把四舅舅的盔甲穿在身上,只觉得哪哪都合适,银白色的盔甲穿在身上,犹如深秋之时罩着一层霞光,看着冰冷,实则里面温热。
一股怅然忽地涌上心头。过去似乎已经远去了的故人,似乎又重新一一站在他的面前……
赵广渊眸色越发坚定。
等他小心脱下盔甲把他挂在自己的方桌前,魏佐等人进来。
看到自然又是问了一番,得知是吕家四将军的,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何事?”赵广渊出声。
“回王爷,截到几封发往京城的信。”
赵广渊伸手接过,拆开看了看,是太子和秦王的人向他们汇报这边情况的密信。重点把越王的表现提了。
魏佐一边等着越王看信,一边暗自庆幸,还是王爷想得深远,早在未出发前,就想到要控制函谷关发往京城通信的渠道了。
虽然他们才到函谷关,但这一路已截获多封密信。让王爷掌握了不少信息。
“往兵部的文书照发,这几封,”抖了抖那几封私信,“扣下。”
“是。”魏佐应下,又问,“一直没有收到信,会不会引起那边怀疑,要不要模仿口气回一封?”
这种事,他们在跟着王爷到西南视查水利工程的时候已经做过了,再做起来自然驾轻就熟。模仿笔迹嘛,这事,他们熟,也有人手。
“先不用。过段时间再看。”相信这两天的战报方胜会如实向兵部汇报的。
会上呈到龙案上。
战事这么密集,那些人哪有空给太子和秦王写信。“盯着京城那边的来信。”
“是,王爷放心。”
隔天,听说敌军后撤三十里,众将都在猜测敌军是不是退缩了,选择退兵了。结果下午斥猴就来报,有小股敌军正向大散关和陇关移动。
“大散关和陇关?”
“他们既已知道咱们援兵未至,不该集中兵力强攻咱们吗,还分兵?”这是什么操作?
“咱们兵力虽比他们少了将近一半,但咱们易守难攻,只怕他们在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声东击西?”
赵广渊也有些摸不准敌军的战术,“大散关和拢关有多少守兵?”
“大散关八万,拢关五万。”方胜应道。
“怎的才这点人!”
“大散关和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