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英殿里,蒋项一番哭诉,让众臣听之不忍。
想起越王的身份,再想想他这些年的不易,哪怕政见不同,众臣都选择缄默。而秦王一系,对秦王在殿上为越王说话,众臣虽闹不清因由,但更不会跳起来让秦王不快。
太子见殿上形势偏向老七,心里有些不满。
原本他并不把老七当成自己登基路上的绊脚石,相反他还想拉拢利用他。
原先哪怕老七哪头都不站,表现出来的意思也明确告诉他,老七不会站到自己这边。太子还是最大程度的示好,并不想把他推向秦王那边。
可老七竟用替身瞒过所有人,亲自出京到各州县查看此次水利工程的完工情况!
太子便知道,老七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直到这会,太子才明白,皇陵的那十年,老七是在蜇伏,他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原来老七回京不只是想为先太子和吕国公一家平反。
他露出了他的野心。
这股野心他瞒得极好,回京这一年多竟丝毫未露。
原来老七是想改天换地!
赵广涣当了十二年的太子,早已明白权力的重要。怎肯拱手相让。哪怕他能让,他手下的人,那些幕僚属官,那些选择依附他的文武官员,怎肯甘休?
追随太子,不就是想要一份从龙之功吗?
怎肯相让。
“秦王,大齐立朝已近三百年,四野升平,你说话还需谨慎,莫引起群臣不安。”太子徐徐开口。
一个领了秘旨出京办差的亲王,回京途中一路被人追杀,此事在大殿上大肆议论,放大,会引起文武百官惶恐不安。
秦王悠悠看向太子,“太子不是向来标榜孝悌仁爱重手足吗,怎么,听见七皇弟在外遭遇不测,竟是当没听到?”
“孤并末当没听见。七弟不好孤自然忧心。只是集英殿是议论朝政的地方,不该制造恐慌。”
秦王冷笑,还不待说话,蒋项已经跳了起来。
“太子,越王此事不是一人一家之小事。他是领了皇上的秘旨到各地巡查水利工程去的,在巡视中,已死了两位朝廷大员,现在回京途中,又遭遇暗杀,这是小事?”
“是啊,这若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楚王也看向太子,悠悠出口。
他虽不赞同秦王的决定,但能让太子吃瘪,他心里也高兴得很。
魏王吴王等王爷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也是零星收到一些消息,今日一个不落全都来上朝了,但他们都只听说了一星半点,内里情况如何并未知晓。
虽各自可能政见不同,但越王也是同胞手足,若有人不能容他,在他到外头领差事时,就想暗杀他,让他客死异乡,众位王爷也觉得唇亡齿寒。
“父皇,七弟既有难,还请父皇派人接应七弟。”鲁王开口请求。
“请父皇派人接应七弟/七皇兄!”晋王等人也纷纷开口请求。
越王若平安回京,太子只怕不会很乐意看到。可若是父皇漠视,放任太子施为,众位王爷也会感到唇揭齿寒,毛将焉附的悲凉。
前排一众王爷齐刷刷跪地请求,齐亲王蒋项等与赵广渊交好的也都跪了下来,其余大半部分大臣也跟着跪下,太子一系的官员你看你,我看看我,觉得站着挺突兀的,腿也软了下去。
至正帝在大殿中扫了一圈,目光落到不甘不愿屈了膝盖的太子身上。
“平身吧。”
至正帝叫起,“先前不知便罢,现既是越王求救,朕自该接应。且越王这次是领了朕的秘旨去办的差,不管差事办得如何,自该等他回京再论。”
蒋项不满,“禀皇上,洛城临兆两地决堤,且不论内情如何,但越王奏疏上所言,挽花县渚头县等地重修大坝,安民抚民,已花费二百余万两,除了本地富户乡绅捐资,越王也自垫了百万两。这笔银子是不是该划拨下去了?”
这都多久了,户部还卡着银子不放。让蒋项极为不满。
越王的每一钱银子,那都是有用处的!不该替朝廷垫资。
户部尚书刘启,听蒋项说完,眉头皱得那叫一个深。他虽掌着户部,但皇上不开口,他能划拨银子?而且先前太子要去了八百万两,他还肉疼着呢。
如今这八百万两不干正事,堤坝没修好,又要花钱,户部又不是金山银山。
且……刘启往晋王的位置看了一眼。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皇上拖得越久,他越是乐见其成。太子和越王斗法,搞不好就会轮到他外孙晋王捡漏了。
秦王?秦王之前已被太子打压,大伤元气。刘启现在可没把秦王放在眼里。
且秦王可比晋王大了好多岁,皇上春秋鼎盛,等他想传位时,秦王都多大年纪了!
他外孙晋王就刚刚好。各朝皇帝爱幼子不是说说的。
至正帝还未说话,太子便说道:“蒋大人莫要着急,于民生一事,父皇自来上心,不会不管。洛城临兆两地百姓是大齐子民,是父皇子民,怎能放任个人垫资抚民,那父皇成什么了。”
“太子你别挑拨离间!”蒋项跳了起来,很是不满。
太子这是说越王僭越,把两地百姓当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