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志,其他飞身去查看的几人都回禀查无异样。
赵广渊沿着河堤查看了一会,也未查出异常。工程已完工,堤坝已筑起,是否偷工减料,还得了解内情的人方能知晓。
只听狭水村村民的陈述,这是集他们一村劳力,并沿岸各村青壮,耗时足足三月才完工的工程。
嘴里都是好话。
“也许洛城县令是个知民爱民的,并无秘报上所说的那样沆瀣一气。”
张志等人还是认为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官员爱惜自己羽毛的。只要是注重官声,就不会做得太过。
“可层层克扣下来,落至各处,像狭水村这么大的工程,怕是不够。总不能掏县衙的银子或是县令自掏腰包吧。”魏佐等人却是心存疑惑。
赵广渊没有说话,在河边站了许久,沿途查看,直至夜风吹熄了火把,才在众人的劝说下回到村里。
天破晓时,他一个人又起身去了大坝,纵身到坝上细细查看。
流水潺潺,通过坝下的孔洞,流向更远方,偶有激起的水花,拍打着堤坝,又落到河面上,转瞬不见。
在刘大川家吃过早饭,带着刘大川妻子给准备的干粮,赵广渊一行人准备告辞。
刘大川让他大儿子刘丰水,领着一行人去牵马。
临走,赵广渊让人给刘丰水塞了一个荷包,“你们县里有一家商行,叫永昌号,若有事情,诸如关于堤坝的,可上那里寻我。我姓蒋。”
刘丰水愣愣地被塞了一个荷包,想拒绝,对方却是直接塞进他怀里。
他不认为自家和这群贵人还有什么交集。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再说关于堤坝的?
关于堤坝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不该去找县衙吗?
愣愣地看着那群贵人骑着大马跑远了。
回到家里,跟自个亲爹说起此事,刘大川听得愣了愣。让儿子拿了荷包来看,倒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十两!这一看,又傻眼了。
昨日贵人给的饭钱已是富余,今早一顿简单的农家早饭,还给了三两银子。现在又给了十两?
“爹,这是什么意思?”刘丰水挠头,“而且为什么说关于堤坝的事,可以去县里的商行找他们?”
刘丰水三岁的儿子正仰着脑袋听他爹和爷爷说话,见爷爷掏了银子看,扒拉着爹的手,“爹抱我抱我,我也要看银子!”
刘丰水扒拉开儿子,“去去,我和你爷爷正说事呢。”
刘大川看了孙子一眼,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让儿媳把他抱走了。
他妻子在一旁忽然说了句,“孩他爹,你说那些贵人,会不会是戏文里说的八府巡按?从京里下来巡查的?就是来查各地的堤坝营造情况的?”
刘大川和几个儿子听得一愣。
京里的大官?
“爹!”刘丰水有些激动,“爹,我觉得领头那个贵人一脸威严,爹你不还说他一脸贵气吗,没准真是京里来的大官!”
刘大川妻子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被儿子这么一说,一拍大腿,“一定是!我就说那群贵人不简单。有钱的生意人我看过不少,可没有一个有那个贵人身上那气势!”
就是大伙说的官腔。只有县令大人才有的官腔!
那贵人一定是当官的!
比他们县的县令还有气势!一定是京里来的大官。
“对啊爹,估计还是不小的官!我看那十几个人都听领头那贵人的。他还说他姓蒋,那些人一定是蒋大人的仆从!”
刘大川想了一会,打断众人叽叽喳喳的猜测。
“好了,既然他们隐瞒身份,咱们便只当不知道。对外也瞒着些。谁来问都只说一群生意人路过,来歇脚的。别给家里惹麻烦。”
“是爹。”
而赵广渊一行人,出了狭水村,直到无人处,才勒马慢了下来。
“主子,我们是往各地的县衙去打探,还是沿着河道一路打探?”
沿着河道一路打探,怕还是会碰到狭水村这样的情况,很多内情百姓不了解,工程若是完工,也瞧不出什么。还得深入到各地县衙去打探。
若是能弄到各地县衙筑堤修坝的账本就好了。
张志跃跃欲试,“主子,夜里我去县衙探一探,看能不能找到账簿。”
赵广渊不置可否。
思虑了一番,“先等暗地里的那只队伍从永昌号那边打探回的消息。”但他们时间紧,任务重,几手准备也是必须的。
故而也没否定张志等人提的意见。
一行人商议了一番,继续隐着身份沿河道打探。又向当地百姓打探各地县衙,县令主薄等官员的情况……
不出几日,各种消息便传到赵广渊处,账本也拿到了好几处。
翻起来,并未查出异样。
“这洛城县令瞧着倒是个好官呢。这上面记载州府划拨至县衙四十五万两银子,这上面竟记得清清楚楚,用在何处,用了几两,分毫不差,余下的十五两银子都写着用到修县衙下水道去了。”
“洛城县共修了三处堤坝吧,这么一算,每一处用了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修狭水村那么大一个工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