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是后话了。
另一边,回到衙门的李茂,立刻命人查起方大。
不消几天,关于方大的消息就送到了李茂的桌案上。
方大先是殿前司侍卫,后成为七皇子近卫,后又被七皇子提拔为侍卫统领,后来七皇子被贬皇陵后,方大方二兄弟俩也被送到边关从军。
后来兄弟俩战死,战亡名单都登记上了。结果,三年前,这兄弟俩竟是没死,说是当时被捉到敌国为质,他们辗转才终于逃了出来……后来兄弟俩听说七皇子被封越王,兄弟俩又因为被除了军籍,就又投奔越王去了。
李茂都看呆了,死了,又没死,还运气大好,除去军籍,又回到越王身边去了?
这要是中间没人运作,鬼都不相信。
可这兄弟俩不应该是在皇陵?
他那天见到的方大没看错吧?是方大吧?他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
还有方大身边那位,月岛主?越!不会真是越王吧!可是越王怎么到了越地?他是怎么出来的?皇陵处处设岗,无皇上旨意,越王是出不了皇陵的。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不不不,那一身的贵气,睥睨众生之势,海匪不会有那样的气势。即使是一脸胡茬,仍然掩盖不住那一身的矜贵之气。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方大。
那一定是方大!
李茂正乱糟糟地想着,师爷来禀报,说是越王庄子上的管事想见他一面。李茂心烦,忍不住喝斥:“我堂堂一四品知府,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师爷张了张嘴想劝两句,见他烦躁,便止了话头,正要转身,又被李茂叫住,“你说谁要见我?”
“是越王庄子上的管事。”
越王庄子上的管事?李茂一愣,随即开口,“把人请进来!”
“是。”
片刻后,曹演拎着一个大篮子走了进来,“草民曹演见过知府大人。”
“你就是曹演?”
李茂端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来人。
这曹演他听过几耳朵,来找的都是师爷,听师爷说两人还吃过几回酒。他想着越州是越王的食邑,可能越王也想府衙能行个方便,也就没干涉越王庄子上的管事和师爷搭上关系。
今天这是来找他了?在他见过像极了越王的人后?
曹演不卑不亢,拱手,“回大人,草民正是曹演。我那族叔现在皇陵伺候越王,越州一分封给越王当了食邑后,草民便得了这个恩典,来越州帮王爷看管他的庄子。”
“哦?你族叔现在越王身边伺候?在皇陵?”
“是。族叔家贫,从小就被送进宫了,后来到了先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再后来又到了七皇子身边,后来七皇子到了皇陵,族叔见七皇子身边无人照顾,又请调去了皇陵,一直在越王身边照顾。”
“那,你族叔可好?越王,可好?”
“回大人,都好。前些日子,庄子上得了丰收,草民去信告知王爷此好消息,前几天草民还收到了族叔的来信,信上说王爷听说这边粮食丰收高产,很是高兴,还赏了草民二十两银子,和几匹细棉布。但王爷苦夏,自夏至大祭累病后,就一直在行宫修养,草民这几天正四处寻越地好药,想寄回去呢。”
呃……李茂愣了愣神。
他都忘了夏至大祭了。这才一个月时间,越王不会夏至后跑到这边来吧?快马跑也跑不到。
且皇陵出了陵瓜的消息,他也是听说了的,听说京中好几位王爷都想分一杯羹,皇陵那边天天一堆人挤过去买瓜看瓜,看田分田,越王能不在行宫?
李茂又觉得是他想多了。那天他可能真的看错了。
曹演抬头看他,见他眼神几番变化,不动声色把头低下。
垂了垂眸,“回大人,我家王爷这些年在皇陵埋头研究花木,颇有心得。自得封越地为食邑后,一心想找高产种子为越地百姓解困,助他们得以温饱,经三年试种,今年庄子上的粮食得以高产,一亩早稻平均亩产四石,上田亩产近五石……”
“五石!”李茂惊得站了起来。
曹演掀开带来的篮子,“草民没有虚言。上田的确亩产近五石,庄子上的庄仆及请来的帮工都可做证,这是草民带来的一些高产粮种,草民去信越王,越王很是高兴,说可把此粮种交于衙门分配,若是能使越地百姓都有高产粮种,人人得以饱食,他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了。”
李茂听得又愣住。
越王被贬皇陵,得知分封食邑在越地,不吵不闹,欣然接受,还忧心食邑百姓。
在越地买了庄子试着种粮,得了高产粮,还把它们留做种子,愿意分给越地百姓,让他们人人都种出高产粮来,并希望人人得以饱食?
李茂目光从曹演旁边的篮子上收回,目光落到案几上方大那些资料上,抬手用一本案卷盖住。
目光悠远……
越王是先皇后嫡子,先皇后宽仁大度,育有二子,越王上头还有一位满朝赞誉,仁心仁德的太子兄长,连先帝都圣赞,早早立为世孙……
李茂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又望向曹演带来的篮子,吩咐一旁的师爷:“把这篮子的谷子让人磨了,我们也尝一尝这米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