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万物竞发。
当太阳升起，阴冷的东西就成了过去，不会在世间留下痕迹。
楚君回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看见了一条河，河水呈现血黄色，里面尽是些看不清面貌、半实半虚的人影，河岸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整个一阴间画风。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晰一点，刚刚那一切却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缕日光浮在眼前。
“是忘川河吗……”
公输家的弟子也醒了，他们对昨晚的很多事还心有余悸。
一人问：“法师，世间真的有鬼吗？”
“没有。”楚君回摇了摇头。
世间无鬼，墨家巨子应该也知道，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惩恶扬善的鬼。
只是武道有一个神通，叫“明鬼”。
它能把人变成“鬼神”，能让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靠着自己所践行的道义，替世间来一场“惩恶扬善”。
又有人问：“那么，人死后去了哪里？”
“忘川……奈何……谁又知道呢……”
会“明鬼”的是人，会“道貌夺名”的才是鬼。
楚君回心里想的是，这些人轮回几世后，指不定就去蓝星打复活赛去了。
这边哪来的鬼，鬼全在蓝星呢。
多少和高家兄弟有一段缘，楚君回打算现场超度一番。
他在小雷音寺的藏经阁里看到过超度往生的经文，一边回忆，一边念了起来。
……
走出密林后，楚君回从梦中牵出几匹马来，他们一行人骑马，继续开始赶路。
公输才靠着神意先行一步，去附近有炊烟的地方问路去了。
一翻折腾，他们终于回到了正轨。
差不多午时的时候，一行人赶到了萧县。
根据公输家得到的情报，墨家巨子似乎在这边露面过。
萧县不小，来来往往都是人。
墨家不喜欢一拥一大批人走一块，多是小股行动，真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两三个人，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找到的。
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没人听说过墨家巨子的消息后，楚君回也就放弃了这种低效的找人方法。
他来到了萧县的中央，用梦捏出来一个喇叭放在嘴边。
“高晓声，高小剑横死他乡，贫僧替其做了法事超度，谁来替他们付超度的钱？”
裹挟着内力的声音在喇叭的加成下，传遍了整个萧县。
不少好事的人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看戏，却都被外围的公输家弟子拦下。
后来一个戴着黑斗笠的男人来到了这里，他轻功了得，两脚一点就从公输家弟子的头跃了过去。
“来着何人？”楚君回在这人身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墨者，孟丕。”那人抱拳一礼，“请法师告知，高家兄弟如何发生了不幸。”
“使用了神通明鬼，双双殒命。”
孟丕沉默了三息，最终释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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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法师善心超度，请问法师要多少银子？”
楚君回似笑非笑的比了个数，“三百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木匠努力半辈子也没攒够这么多钱。
孟丕拿不出三百两，他从腰间拔出宝剑，往地一立，入石一尺，毫无阻塞。
“我这宝剑，削铁如泥，防身极为好用，送给法师抵债如何？”
楚君回不是想要钱，他就是想试试，眼前这墨者和高家兄弟有什么不一样。
这下结果出来了……一样的实诚。
高家兄弟只是因为难以面对村民如利刃般的眼神，惭愧之余就使用了“明鬼”。
孟丕也差不多，他根本无法确定楚君回有没有超度那两个人，就连自己随身的宝剑都愿意给出去了。
“其实我不要银子也可以。”楚君回话锋一转，“只要让你们的巨子见我一面就行。”
“如何？”
孟丕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人，他们的身藏着不少机关造物，依手法来看……是公输家的人。
他拒绝了和尚给出的那个看似更好的选项。
“法师还是来拿剑吧。”
“墨家巨子比君主还高贵吗？普通百姓都不配见了？”老楚试着阴阳。
“巨子兼爱天下，普通百姓自然能见，但法师可不是普通百姓，公输开道，出入群拥，张嘴就是三百两，如何普通？”
有点能说啊……楚君回懒得和他继续耗下去了，他的眼中浮现出莲印，直接朝孟丕看去。
这人只要被钓出来，结果就注定了。
编制一场墨家即将遭遇灭顶之灾的梦，送给孟丕，不信他不去找墨家巨子求援。
孟丕果然如楚君回所预料的一样动了，他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老楚一喜，拍拍手跟了去，等他走到孟丕五步以内时，孟丕突然转身，一拳打出，风声震动。
楚君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体表覆金油，并没有被这偷袭的一拳伤到。
他被拳劲送出了十几米远方才止住脚步，不禁夸道：“好气力！”
虽说现在本体比较虚弱，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