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得知消息的时候,手上顿了顿,一滴墨汁滴落下来,将折子晕染出一个墨点,垂下眼帘神色如常:“德福,跟朕走一趟吧。”
“是,陛下还是带着帕子吧,那味道估计不太好。”
“去让人将云王带过来,让他见最后一面,若是他识趣点,自己去殉情的话,朕会让他体面点,若是不懂事,生不如死熬着也成。”
“母后已经离宫,朕答应过她,不会对云王动手,可也架不住他自己想殉情,德福你说是吧,朕做错了嘛。”
德福认真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不会错的,要错的也是别人。”
明帝轻笑一声:“你啊,少来拍朕马屁,好歹跟她多年夫妻,也该去看最后一面的,将她葬在贵妃陵墓吧,也算是朕最后的情义。”
“是”
没多时两人到了,刚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子的哭喊声,明帝挑挑眉,奸夫倒是比他这个正经的,更像那么回事。
姜启云看着面色惨白,已经僵硬的人,屋内血腥味浓郁到,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床榻上被鲜血染红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听到身后脚步声,扭头去看,带着彻骨的恨意:“姜启明她到底给你生了孩子,你就那么容不下她嘛,要怪你来怪我好了,是我纠缠她不放的。”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敢嘛,母后那你怎么交代,那就是个窝囊废,哈哈,替我养了那么多年儿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德福扫了他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激怒陛下,当真是死有余辜,三皇子有这样的亲爹,也是作孽啊。
明帝掀了掀眼皮,神色平静如常,静静看着他发疯,慢悠悠说道:“这都要多亏了皇兄,若不是你将朕丢出宫,朕也不会这般沉稳不是。”
“朕确实不是明君,但跟你感情用事比起来,朕还是要强一点的,这个皇位是朕的,父皇选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来夺。”
“不过是个族谱都没上的废物,你来讽刺朕,对你们朕已经足够仁慈,不然不会让你们活这么久,贵妃是自己自杀,跟朕有什么关系。”
姜启云睁大眸子,眼神里满是怨毒。
明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挑:“皇兄,朕再废物那也是父皇认可的,总比你这个,从出生就被舍弃得要好,那么多年,父皇从未找过你。”
“这到底是为何,难道还不明白嘛。”
心上被扎了无数刀子,疼得他忍不住身体抽搐着,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现在还有什么筹码,什么都没有了。
姜启云沙哑着嗓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若是我自己去死,那你对母后也有交代了,我可以去死,但有件事我想求你答应。”
说着跪爬在地上:“我死后,求你放过潇儿一命,他是无辜的,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当你是亲爹一样仰慕。”
“你曾经也是很疼爱他的,能不能看在他是无辜的份上,放过他一命,你放心,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太子,可以将他调离出去如何。”
明帝居高临下看着他,闪过一抹沉思,突然松口不会是有什么算计吧,不怪他现在疑心重,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可承受不起再来一次了。
调出去也好,派人跟着他,随时监视着,就算有什么算计,也能及时处理掉。
“好,朕答应你。”
姜启云眼泪低落下来,恭敬道:“多谢陛下。”
说完爬到床榻边,拿着那根染血的簪子,朝着自己脖子刺了进去,鲜血喷涌出来,没多时人软软倒了下去,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根簪子。
明帝别开眼:“葬了吧,他手上的簪子一同葬了,当是给他留个念想了,若有来生,早点私奔吧别再入宫为妃了。”
“德福我们出去吧。”
两人沉默走着,明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随意问:“德福,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后宫太安静了,离儿那丫头呢,又出去祸害谁了。”
德福憋着笑,轻笑一声:“没有,公主说出去接皇后回宫,要给陛下一个惊喜,等明日就知晓了。”
“嗯?接皇后,皇后一直在后宫待着,要接什么。”
“这个老奴不知晓,公主没说明白,就说假的,真得在外面,她去接回来。”
明帝脸色黑了上来,面带不悦看着他:“她是朕女儿,为什么这些事不跟朕说,非要跟你个太监说,到底是你亲还是朕更亲点。”
德福笑意收敛了些,低着头眼底多了几分冷意,陛下真是只将他当奴才,而不是一个人,相比较来说,还是公主拿他当个人。
“这个,或许是公主,想要给陛下一个惊喜吧,您才是公主亲爹,你们是斩不断的血缘,哪里是老奴能比的。”
眼里露出一抹讽意。
明帝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到底是朕亲生的,走吧,去把公务处理了,明日腾空出来去看看,那丫头到底弄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朕这心啊,真是经不住刺激,明天让太医跟着,免得那丫头又闯祸,到时候及时救朕,朕还想好好活着呢。”
“是”
云王殉情的消息,传到姜潇耳边,手上茶盏滑落,摔碎了一地,不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