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脸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逐字逐句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漏掉,仔仔细细的把克莱恩的这份报告反复看了五遍,这种情况在巴依身上是非常罕见的。
他一般都是大手一挥,直接对克莱恩说:“你看着办吧,我一个半退休的老头子,这么多字看的头晕。”
巴依抿了抿嘴唇,拿下了脸上的老花眼镜,他没想到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克莱恩:“探长,你有什么看法?”
克莱恩眼眉低垂,面无表情的说:“我怀疑凯特神父是一名邪教徒,他用风暴教会神官的身份做掩饰,在哈姆雷特镇秘密进行邪教活动,教堂底下的密室就是很好的证据。只不过我对宗教之类的东西懂得不多,无法分辨出这是哪种类型的邪教崇拜。”
这就是克莱恩聪明的地方了,他是一名资深的探长,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认为他在试图掩饰什么。
现在他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反而给人一种他掌握了一部分的真相,但是却还没有触及到核心的感觉,这就是给别人建立心理安全距离。
只有让对方觉得自身还是安全的,克莱恩才能继续行动,人一旦在心理上面产生了安全感,那么他们就会失去迫切感和紧张感,也就不会采取激进的手段,而是更偏向于稳妥的做法。
这就是克莱恩和复兴教派在心理上的博弈,现在表面上复兴教派在暗,克莱恩在明,而实际上复兴教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出了很多东西,而克莱恩的明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他真实行动的幌子。
现在他给自己营造的形象就是一个知道一些东西,但是知道不多的警察探长,而他生硬的态度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他的表弟刚死不久,就连尸体都不见了,他的搭档追击犯人结果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能表现的泰然自若,那才叫真的有问题了。
巴依干咳了一声说:“你表弟的事情我很遗憾,关于威斯克警员的搜寻和凯特神父的缉捕我会另找他人去做,等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来工作也不迟。”
克莱恩的声音很低沉,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阿尔冯斯的尸体还没找回来,我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而且……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银荆家交代。”
巴依点了点头,这方面他还是能体谅的,毕竟有句话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嘛,现在弄个人死了,尸体也没了,这确实会让克莱恩的处境很不好。
于是巴依考虑了一下就对克莱恩说:“你现在的情绪不太适合继续追踪这个案子,如果你实在是不想休息的话,不如去处理一下其他的案件吧。”
克莱恩点了点头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巴依又喊住了他:“带上吉尔吧,威斯克不在了,就让她暂时充当你的搭档。”
克莱恩回头看向巴依皱起了眉头:“吉尔?她还是个新人,不适合吧?”
巴依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他说:“你当年也是从新人过来的,老人带新人是规矩,以前这些活都让威斯克替你做了,现在威斯克不在了,你作为探长自然要做到表率作用。新人不接受历练,一辈子都是新人,我同意让吉尔来当警察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聪明,学东西够快。”
克莱恩满脸不情愿的说:“说得好听,不就是让我当保姆嘛!”
巴依没有说话,只是一指办公室门,示意克莱恩可以滚蛋了,克莱恩耸了耸肩走了出去。
克莱恩从和巴依的交谈中没能判断出对方是否是复兴教派的成员,他不敢试探的太明显,只能选择放长线钓大鱼。
吉尔见克莱恩走了出来,急匆匆的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探长,有报警说发现一个渔民死在了家中。”
克莱恩接过文件一看不由眉头一挑:“死者尸体残缺?有点意思,我去现场看看情况……你,跟我一起来吧。”
吉尔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我吗?”
克莱恩没好气的说:“对,就是你,你也是警察,自然要出门办案的,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秘书了吧?”
吉尔有些兴奋,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参与到外勤工作中,原以为自己还需要在警局内端茶倒水个一年才会有机会轮到自己出头。
是的,吉尔在警局内的主要工作就是斟茶倒水,你们负责破案出勤,我负责貌美如花。
现在克莱恩居然说让她跟着出外勤,这不是明摆着要带她上分么。
一想到这里,吉尔立马敬了一个礼:“是,探长!”
克莱恩和吉尔一路骑马疾行来到了案发地点,这里已经有两名先出警的警察在这里封锁了现场,两人见到克莱恩以后纷纷让开了路。
“探长,死者名叫佩奇,是当地的一名渔夫,报警的人是他的邻居。”
克莱恩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克莱恩微微皱眉,不过没有表示什么,这种程度的气味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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