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让她交出圣塔与心脏,嘶赫…她早就将那圣塔等物装入了被缩为虚无的乾坤袋内,按理说不应该被对方发现的啊。 而且这圣塔到她手上都有半刻钟的工夫了,他这才追来,是不是也太不重视圣塔了? 还是说,对方其实是在诈她? 他根本也不知道圣塔去哪儿了。 就逮着一个算一个地威胁逼迫一番。 能诈出圣塔来最好,诈不出来他也不损失什么。 这么一寻思,秦镜语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举起手默默朝着天上竖起了中指,随后便不再理会那道声音,继续朝后退去。 那声音的主人见她隐着身迟迟不回应,当即又释放出一道威压,直直轰向了她方才吐血的位置处。 而结果可想而知。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对方见状,应是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秦镜语听到了一声施加了神通的冷哼声。 接着便有一道绚丽的蓝光倏地从夜空尽头划了过来。 秦镜语凝目望去,一眼便看到一名须发飘飘的老头从飞行法器上跳了下来。 而在他之后,还有数道绚丽光芒闪过。 看他们来的方向,皆是她方才吐血的位置。 这让退出二十步开外的秦镜语不由地绷紧了神经。 什么时候宝州城有这么多高修为的修士了? 难道他们都是冲着圣塔来的? 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圣塔就在此处的? 总不会是沈思溥故意放出消息,将他们引来此处的吧? 而就在秦镜语暗自沉思之际,一道十分抢眼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自法器上走了下来。 但见他长宽相等,缓缓走动间,整个地面都在震颤。 “汤城主。” 白发老头见到来人,客气地朝着对方拱了拱手。 不错,这长宽相等的大肉山,正是秦镜语之前见过一次的汤正谟。 他竟然还没死。 看其虽步履缓慢,却稳重有力的步伐,估计不是之前的爆炸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就是他又寻得了一道铠甲,恢复如初了。 “时缺老道。”汤正谟也冲对方拱了拱手,道,“可有找到圣塔?” “并未。”时缺老道说着,又朝血迹处看了眼,“对方应是佩戴了隐身的法宝,所以至今不曾现身。依我看来,不若将此山铲平,届时定会发现对方的踪迹…” “时缺老道,稍安勿躁。”时缺老道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 待得光芒散去,众人看清了来者是谁。 “争命道人。”时缺老道与汤正谟等人均朝来者拱了拱手。 秦镜语听到别人对那两位白发老头的称呼,颇感好笑地抬了抬眉。 时缺老道,争命道人。 这一听就是寿元将近啊。 难怪会想要抢夺圣塔。 不过他们在那里磨磨唧唧地见礼个没完,是觉得她很容易被捉住吗? 那她一定要好好逃出去。 让他们在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同时,再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看起来弱小的对手。 秦镜语收回目光,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多。 眼看就要到达宝云山山顶了,半山腰那群修士终于有所动作了。 但见那被称为争命道人的老头,手拿一面直径足有半丈长的大圆盘,脚踩飞行法器,飞离地面数十丈高。 疾风从他身旁刮过,掀起他的衣袍,吹乱他的长发,但他的身姿却仍是挺拔的。 再配上头顶那漫天的星辰,不得不说,这举盘的老头,当真有几分飘飘月仙的神韵。 “他这是…”顾安安抬头望着半空中的争命道人,满目不解。 “是千星天罗阵!”沈思溥却在看到那面圆盘的时候,突然激动地喘息了起来,“赫赫赫… 此人这是打算以万千星辰之力,在整座宝云山内布下天罗地网。 届时阵内的一草一木,皆清晰展现于布阵之人的眼前。 就算是佩戴有暂时隐身的法宝,或者隐匿气息的灵丹,也难以逃出对方双目。 且此阵威力巨大,非化虚境修士无法掌控。 若有人妄想武力破阵,非三魂破裂不可。 安安,别看了,快逃啊…咳咳…” 顾安安闻言,握剑的手猛地一紧。 这般危急的情形,的确要赶紧离去。 可身负重伤的沈思溥呢? 她是该带他一起离开,还是放任他不管? 不得不说,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矛盾。 一方面,她厌恶鄙弃沈思溥的品行; 另一方面,她又被过往的回忆与潜藏的某些类似怜悯的情绪所影响。 是以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动作。 沈思溥看出了她内心所想,当即出言劝道:“安安,不用考虑我… 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忙… 可否请你最后给我一剑?” 顾安安听沈思溥这般说,神情颇为复杂。 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只在最后一刻,她目光坚定地扬起了手中的长剑,猛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至此,撩乱她心扉的唯一一个男人,终于没了声息。 顾安安看着嘴角带笑的沈思溥,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张烈火符,扔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她便在火光中御起飞剑,从宝云山的另一侧低空奔逃下山。 而秦镜语也紧随在顾安安身后奔下了山。 只不过她不是自己跑着,而是静静趴卧在顾安安的发丝内。 就在方才沈思溥与顾安安做最后告别之际,她悄悄从虚无的乾坤袋内掏出了金榛缩物器。 之后便将自己缩为了绿豆大小,爬进了顾安安的头发内。 …… 争命道人手中的圆盘已吸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