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与沈思溥谈笑几句过后,便止住了话头。 只因簇拥着她的灵犀族人,正以热切而又焦急的目光示意她,先将圣塔安置妥当再聊天也不迟。 齐云知晓且理解族人的心情,于是同沈思溥微微颔首过后,便开始着手将圣塔收入圣匣之中。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了圣塔之上。 与此同时,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也随之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她也是灵犀一族,懂得如何收服圣塔并不奇怪,所以秦镜语并未从中发现什么不妥。 倒是沈思溥的行为,让她感觉很是怪异。 不是谎称圣塔是他们沈家的传家宝吗? 还说什么“除了圣塔,别的都不要”? 可现在,他为何又如此轻描淡写地将圣塔交给了齐云? 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不成? 秦镜语双目盯紧了沈思溥,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 可对方的脸就是一块木头。 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过他的感官倒是敏锐如常。 她在这边才凝视了三四息,他的一缕神识便随之探了过来。 惊得秦镜语当即收回视线,并收敛气息。 沈思溥的探查进行了两次。 可惜都未发现水下的秦镜语。 就在他打算扩大范围进行第三次探查时,原本正在念咒的齐云突然瞪圆了双目。 持塔的双手更是直直垂了下去。 可圣塔却并未随之落下。 而是径直飞向了身后的人群之中。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三分之一息的时间。 等沈思溥等人察觉出不对,纷纷起身追出去时,圣塔早已隐入了城主府西南角的暗夜之中。 …… 秦镜语又在水底静静等了片刻,确定岸边再无一人后,才悄悄浮出了水面。 一出水面,她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与凋敝的景色。 没有了遍地的灵石与灵植,也没有了四处缭绕的灵气。 到处都是血红一片,就连嗅觉也被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强势地占据了。 看来,就在她被困汤正谟的腹内空间时,这里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也不知那汤正谟在疯狂炼化圣塔之时,是如何兼顾对外抗敌的。 不过,等秦镜语从湖中爬上来,看着那木总管木伯艾四分五裂的躯体,以及数以千计的城主府府兵的尸体后,又豁然明白了。 左不过是用手下人的性命,来帮他制造可以炼化圣塔的时间罢了。 秦镜语不打算在此处多待。 她要追上沈思溥,暗中查探一番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又回头瞧了瞧方才被她扛到岸上的方瑾一眼。 对方的脸色很是惨白,呼吸也几近于无。 若不是他丹田内的心脏还在以五息一次的频率跳动着,秦镜语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种重伤的人,她若是带上,必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能力。 可若放任他在此…… 她貌似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秦镜语再次瞄了一眼方瑾。 最后还是心有不忍地将他扛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安置下了。 “方瑾,我对你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我们也不是很熟。”秦镜语神色坦然地心道,“你就自己好好保重吧。” 说完,秦镜语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城主府的西南角而去了。 …… 沈思溥等人的行踪,很容易就被秦镜语发现了。 他们人数众多,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更遑论这法度全失的城主府了。 凡是想要活命的或奴仆,或姬妾,均在城主府破的那一刻逃走了。 是以整个城主府内,哪里有人声,哪里便是秦镜语该去的地方。 因为隐身,秦镜语追赶的过程很是顺利。 她光明正大地追上了他们,并选择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看着沈思溥等人与先到的那拨修士开打了起来。 怀揣圣塔的络腮胡子修士见己方逐渐落了下风,果断带着两名心腹先逃了。 剩下的手下则继续着与沈思溥等人的缠斗,帮他断后。 见他离去,沈思溥、齐云、顾安安等人自然也纷纷御起飞剑,追了上去。 秦镜语见他们一眨眼便没了踪影,连忙爬上了身旁一棵大树的树顶上。 越过重重屋檐,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宝云山的山顶上。 那是沈思溥等人御剑而起所生的数道虹光落下的地方。 “跑得可真够远的。”秦镜语目测了一番自己与宝云山的距离,颇为感慨地说了句。 感慨完毕,她便利落地下了树,灵活地避开还在激烈打斗的众修士们,朝着宝云山狂奔而去。 这段距离并不近。 哪怕她的速度耐性均比人灵境的修士高出不少,可也比不上地象境修士御器飞行的速度。 所以这一趟还是花了她将近两刻钟的时间。 她抬脚踏入宝云山。 却在一刹那间敏锐地察觉到,似是有好几道神识朝她所在的位置扫了过来。 “竟还有其他人!”秦镜语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此时所受到的压迫,心跳突然开始疯狂加起速来,“而且神魂之力还远在我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此时的神魂之力可是相当于成婴境前期。 而对方能压制住我,那说明他们的神魂之力至少要比我高一个大境界。 而一般修士皆是术法修行与神魂修行同步进行。 就算有差异,也不超过三个小境界。 不会像我这般,术法修为才刚刚引气入体,神魂之力却达到了成婴境前期。 如此便可知,这宝云山内应有不少化虚境以上的修士在。 可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些化虚修士们,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