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体内的混毒,皇后一直是最大的嫌疑人,然而即便是多年追查,却始终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
彼时看到栖桐留下来的信,楚溪沅甚至怀疑过这毒会不会是栖桐所下……
而如今却机缘巧合,骤然从许广口中得知了真相!
楚溪沅心里说不上复杂,却也没有栖桐解除了嫌疑的轻松感,她忍不住想到了更多。
“当年……”
“什么?”许广以为楚溪沅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想要追问更多的细节求证,立刻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应对。
然而,楚溪沅却是话锋一转,她并没有问及关于许家的更多事,而是问起了另一件看似不相干的事——
“两年多之前……灵脉异动,你从御城赶到京城助阵,是谁的意思?”
“啊?”许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溪沅挑明:“是霄云帝……还是皇后?”
“当然是陛下啊!”许广急于撇清许家和许汶悠的关系,连忙道:“当年许汶悠偷禁术之事与许家没有丝毫关系!虽然当初皇后插手了进来,逼得祖父不得不妥协,但是祖父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当年重病垂危,许家后辈奉命回门尽孝,许汶悠仗着皇后宠爱,自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祖父得知后气急攻心,就此撒手人寰,之后是我继位家主,遵祖父遗愿,将许汶悠彻底从许家除名……”
毕竟事关长辈,个中深意许广没办法说得更仔细,但缘由已经昭然若揭。
许老爷子也是个狠人,连自己的死都能用来摆人一道、达成目的。
许广想表达的意思楚溪沅听明白了,而她自己想知道的事,也俨然清楚明了。
她微微抬了抬首,遥遥远望东南方向。
不多时,视线之内突然多出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并不靠得很近,但足够楚溪沅能看见她。
见楚溪沅看过来,她冲着楚溪沅笑了笑,然后扬了扬手里的水袋。
小哑巴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在这个队伍中也不例外,昨夜楚溪沅看着小哑巴熟睡,小哑巴天没亮就醒了,那个时候兽斗还没有结束,但隔着禁制,她显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醒来后她摸着温热的石头,发了一会儿愣,便起身去采集晨露。
灵师可以辟谷,食物不是必需品,水也不是,但多喝水总是没坏处。
小哑巴采了最干净的水,却不知道禁制能隔绝万物,但依然会有少数难以察觉的血气混杂在水雾之中,凝结于薇草、花瓣之上,作为存在过的证据。
楚溪沅收回目光,对许广道:“秦汉遥的事你不用管,你记着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插手,独善其身便是……”
许广终于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连连点头,又听楚溪沅顿了一下补充道:“独善其身之后若有余力……顺手照拂那个小……小哑巴一下吧。”
许广撇头看了小哑巴一眼,他记得这个人好像是随云佣兵团的丫鬟吧?
哪里轮得到他照拂?
但既然楚溪沅这么说了,许广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一定!”
楚溪沅:“……”
倒也不用这么郑重……
但想了一下,话已出口,再多说些废话未免太多此一举。
没多一会儿,去狩猎白羽稚鸡的几名执事和佣兵全都回来了,以他们的水平去做这样的小事无异于大材小用,几人用藤蔓编了个网,拖着几乎有小山高的成串的白羽稚鸡回来,粗粗数上去起码有数百只。
秦汉遥终于不再对云鹤发脾气,开始指挥起手下放血的放血、拔毛的拔毛,自己也亲自动手料理了两只。
“看起来挺有意思。”楚溪沅说了声,也跟着上手。
见她动作娴熟,秦汉遥忍不住投过来关注的目光:“没想到楚小姐这样的京中贵女竟然也精通庖厨之事……”
楚溪沅笑了笑:“家中有长辈爱吃……”
伊耆石年早在灵虚秘境中垂涎三尺:“乖徒儿,白羽稚鸡能做叫花鸡吗?”
楚溪沅回他:“不能。”
伊耆石年不服:“同样是鸡,白羽稚鸡怎么就不能了?”
楚溪沅冷漠道:“你叫白羽稚鸡一声鸡你看它答应吗?”
伊耆石年:“……”
心知自家乖徒儿还在计较那日他隐瞒的秘密,伊耆石年也不好说得太多,他开始怂恿龙焰。
虽然他不能离开灵虚秘境,但有人能离开不是吗?
秦汉遥听到楚溪沅提及家中长辈,像是引起了共鸣,感慨道:“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巨蝎山脉中狩猎白羽稚鸡,风雨无阻,有时候连我父亲都忍不住说她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顾不上了。”
秦汉遥口中的父亲,指的自然不会是云鹤。
云鹤就在不远处听着,脸色微微僵了僵,他看了看楚溪沅,想了想,往这边走了几步,笑着道:“没想到潇潇小姐与阿遥竟然如此投缘,实在是难得。”
秦汉遥道:“我常年困守佣兵团内,一年也见不到几个生人,确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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