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沅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
狂也要有狂的本钱。
她敢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沧古露出的破绽实在不少。
不过关于有一个人她还没有想明白,那就是顾千!
以及,通天门中数百失去神志的师兄师姐,他们都变成了活死人,哪还有一个人呢?
每一次如赵子冉一般进入祭台吸走了所有人灵力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去了哪里?
如果今日她没有让伊耆石年逆转祭台上的符文,赵子冉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这一切,眼下看来,恐怕是找不到答案了。
楚溪沅拍了拍手,对众人道:“域核诸事你们虽已遗忘,但历经轮回,不论成败,精神力都必然有极大的增长,还有我们的修为……在此地尽皆不显,但到了外面,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
说到回去,所有人眸中都流露出同样的激动和火热!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但众人都很想知道,离开这里之后,他们会迎来怎样的蜕变!
所有人都很期待,除了……
伊耆石年。
他老人家却并未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来到了通天碑旁。
这还是当初他老人家费劲弄来的,如今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这通天路中出现的神秘强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楚溪沅的师父,但这时候谁都不傻。
众人纷纷告辞,先一步走入通天碑之中,最后便只剩下楚溪沅和伊耆石年两个人。
楚溪沅沉默着站在了伊耆石年面前。
老人家看上去倒是没有流露什么离别的伤感,只是问道:“乖徒儿,为师能摸摸你的头吗?”
楚溪沅硬邦邦地说:“不能!”
伊耆石年顿时不干了:“你是我徒弟,怎么就不能了?”
楚溪沅冷笑一声:“谁是你徒弟?你当初走的时候让我摸你的头了吗?”
伊耆石年一噎,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不辞而别,又是在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之后,想也知道乖徒弟一定难过了好久。
唉,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好好的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估计被他打击得不轻!
这事伊耆石年知道自己纵有苦衷,可毕竟给楚溪沅造成的伤害终究是难以挽回的。
其实他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乖徒弟,比如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比如……
算了,不比如了。
他反正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准还提起来反而又让乖徒弟伤心了……
伊耆石年叹口气,自顾自地伸手在楚溪沅脑袋上揉了一下,就像他以前最喜欢做的那样,把她头顶的碎发挑起来,然后说道:“走吧,保重,乖徒弟。”
楚溪沅面无表情地把呆毛压下去:“走就走。”
话是这么说,但她脚下却是没有挪动分毫。
伊耆石年又笑了起来:“乖徒弟,你真的不叫我一声师父吗?”现在不叫,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看着挺洒脱,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但后面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楚溪沅别扭地看了他一会儿,他老人家还以为自家乖徒弟是在纠结要不要叫他一声师父的事,他倒是不认为她会拒绝,毕竟自家乖徒弟对自己人向来是很心软的。
伊耆石年胸有成竹地等着听那声师父,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等到。
他终于有点着急了,定睛时突然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愣怔片刻,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手掌落在了通天碑上!
乖徒弟……
就这么走了?
她还没叫师父呢!
伊耆石年手掌穿过通天碑,然而还不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通天碑中一道强大的结界却是瞬间爆发,他的手掌立刻被挡了回来,整个人再也无法靠近通天碑分毫!
伊耆石年的脾气并不是真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无害,被困在此地数万年,他想尽了办法倾尽了全力也不过是在二十多年前分出神魂中的一缕暂时离开。
可没几年就连那一缕神魂也被天雷强行击碎!狠厉到连他和乖徒儿说一句话告别的时间都不肯留给他!
伊耆石年早就受够了,他再怎么说,也曾是数万年前纵横天地叱咤风云的顶尖强者,今日却沦落到此等境地,神魂被困此地,纵使活着,和苟延残喘又有什么区别!
伊耆石年怒了,磅礴的灵力迅速以他为中心滚滚而来,汇聚成滔天之势,乍看上去竟然隐隐能和不远处的地心灵脉之威争锋!
“原来是这样。”
就在伊耆石年忍不住想要砸碎了通天碑之时,在他的背后却突然传来楚溪沅的声音。
伊耆石年一愣,如洪流般的灵力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楚溪沅根本就没走。
他想到了什么:“你……神魂……”他皱了皱眉,“乖徒弟学坏了,怎么